前保持著一種大度和妥帖,好像這是戀愛的必修課,而楊鳳,已經提前預習。
我呆呆的、出於禮貌的握了握他的手,在荒郊野嶺完成了這麼一種不合時宜的紳士一般的禮節
餘沉沉沒有同他說話,徑直走向前去,看見那還未完全熄滅的灰燼——他在這裡燒了一刀燒紙。
俯下身去,將那黑色的袋子開啟來,這時候,便看清楚了袋裡的物件,有一刀燒紙,兩炷香,比較特別的是還有一束塑膠花,白色的,花枝上伴隨著綠葉,還有一個小型的哆啦A夢的布娃娃,很小,大概就有手掌那麼大,燒紙是必用之物,那麼花呢?在我們的傳統習俗裡面,就是比較奢侈和少見的,至於那布娃娃,算得上是另類的,那我知道,與餘沉沉來說,那一定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唔嘿……嘿嘿……嘿嘿……”她蹲在那裡就哭了起來。楊風首先過去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節哀順變,他不在了,還有很多關心著你的人呀……”拍拍餘沉沉的肩膀,作為理科生,其語言組織能力,真是算得上上乘,不像是我,呆子一樣,就在旁邊,一動不動,彷彿跟周圍的大山融為一體,僵化,笨拙,突然就會覺得自己才是這天地間最蠢笨的人。
他把餘沉沉扶將起來,餘沉沉哭著伏在地上,強大的痛苦形成了電流一般,從頭頂直擊下來,把她徹徹底底的擊倒在地,她的手捏著地上的一顆石子,用上了她全身的氣力,彷彿就要一下將其捏碎,咬著嘴唇,不是不能自已,而是更甚。
淚流滿面,又哭了一回,楊風攙扶著她,不料她一下忽的掙脫開,直指著楊風的臉,“你走!滾遠些!這兒不需要你……“後面說的話就聽不清楚了,胡亂的說了一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話。
楊風終於放開她,她終於脫離了挾持者的控制。
長吸一口氣,我要一個清醒的頭腦,我以餘沉沉的悲傷為悲傷,以她的痛苦為痛苦,雖然沒有什麼外在的表現,但是我真的心疼她,她在哭,我的心在發熱,在流血。
激烈的情緒總是會有一個終點,楊風在被排斥之後,走到我的旁邊,拍拍我的肩膀,“照顧好她。”簡短的一句強調,像是一個領導在離開之時深切的叮囑。
“要你說?我會蠢到這點兒意識都沒有?”我不情願的看著楊風,那眼神在告訴他,趕緊離開就可以,不用這麼多的廢話,點點頭之後揚長而去,走得很灑脫,“這男的,都不知道再爭取一下?或許就還有轉機。”
我笨,他比我還蠢!
站著的餘沉沉,癱軟,一陣輕風過來,便可以將其吹倒,眯著眼睛,睜不開,一抽一抽,眼淚已經沒有,悲痛入心入肺,張著嘴巴,乾咳,因為傷心嘴裡嗚嗚的哭,燒紙的火光映紅了她臉上的淚光,燃燒的很快,在我的眼裡,卻是那麼的漫長。布娃娃和花擺著前面。
坐在地上,失去了最貴重的東西,撕心裂肺。
她面對著我,誠摯的哭哭啼啼,我一下就抱住她,我出於本能的反應,她是一隻受了傷需要治療的小鳥兒。
“沒事兒哈,沒事兒的,他見到你這樣,也十分難受的。”拍著他的後背,怕她一下背過氣去。
“我想他了啊。”換口氣,“他最喜歡的哆啦A夢的布娃娃,我給買了送了過來。”
我們一直呆到下午三點,等到燒紙的火徹底熄滅掉,這個在來之前就有準備,山高林密,是一定要注意的,還好這裡的草木已經被清理,斷然沒有失火的可能,這才放心下來。
餘沉沉遲遲不肯離去,在等待一個人一樣,充滿期待,令人羨慕那個可以被等待的人,即便是都清楚那個人是不會來的。
我們往上爬,在山林裡面,幾乎由我強拽著她往上走,格外的吃力,等我們從山谷上去,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