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元這一病,已是折騰了個把時辰,劉嶽不得享用晚膳,唯有餓著肚子親自去了承明殿請示皇帝。宮中規矩向來森嚴;更何況魏璟元如今身處後宮之內;若沒有皇帝的應允,劉嶽斷然不敢留他的。
劉嶽趕到承明殿的時候,皇帝正在用膳;而他身旁坐著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從長平殿離去的歷卓言。
劉嶽上前稟明緣由,正直皇帝思索瞬間;歷卓言竟不顧身份先一步應允了此事;話已出口;歷卓言無謂的笑了笑,謹以‘僭越’二字堵了皇帝的嘴。
劉嶽暗罵歷卓言太過放肆;此舉若是惹惱了父皇那可是死罪。誰料;皇帝竟是溫和一笑,揮手讓劉嶽退下了。劉嶽悻悻離去,回宮的路上止不住猜想皇帝為何這般護著歷卓言。劉嶽曾聽淑妃提起過,當年皇上微服出巡,身邊僅帶了兩名隨從,經過盧雲山時,竟然遇到了匪寇,也幸虧歷卓言出手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劉嶽曾懷疑過,也曾暗地裡試探過歷卓言,結果一無所獲。慢慢地,劉嶽相信了這個說法,而就在剛才,父皇對歷卓言的僭越竟是沒有半分苛責,實在是匪夷所思啊。其實,劉嶽對歷卓言這個師傅是不信任的,他與父皇走的太近,甚至到了知無不言的地步。常言道,君心難測,父皇偏偏讓歷卓言收了自己為徒,其中用意無需言表了。
“主子……爺……大少爺”梁鎮於內殿之外候了半柱香的時辰,等到婢女從殿內出來之後,他這才開推門而入。
屋內別無他人,魏璟元恢復往常模樣,說道:“你這廝,怎一進門就是三個稱謂?”
梁鎮笑道:“一時著急,順口罷了。”梁鎮快步上前,來到床榻前說道:“小的日後便喚您爺好了。”
“隨你。”魏璟元餓了,不禁揉了揉肚子。
梁鎮眼賊,笑問道:“爺可是餓了?”
魏璟元皺眉不語,梁鎮竟是從懷中掏出兩塊寶圩糕:“別硬撐了,快吃了。”
未經呀看著眼前的寶圩糕,笑問道:“你從何處弄來的?”
梁鎮得意道:“方才宮人撤下晚膳的時候,我趁她們不留神,偷偷藏了兩塊在身上。”
“好,甚好。”魏璟元翻身坐起,接過寶圩糕咬了一口,入口即化,清香怡人。魏璟元將剩餘半塊放進嘴裡,慢慢的吞嚥著。
“爺,您當真留宿在長平殿嗎?”梁鎮詢問道。
魏璟元應聲點頭:“為了以防萬一,我需得留下來,保曹氏一命。”
梁鎮費解道:“皇上並未對國公爺嚴懲,他應該不會再動手了罷?”
魏璟元微微搖頭,堅定道:“父親或許會就此打消這個念頭,可想要曹氏性命的又何止他一人。”
梁鎮驚訝道:“莫不是太……”
魏璟元依舊搖頭:“暫時還不能確定,且等過了今晚再說罷。”
“爺,恕梁鎮直言,您似乎杞人憂天了。”梁鎮直言不諱道:“縱然太子想要曹氏性命,不見得就會今夜動手,您總不能天天都裝病留在宮裡啊。”
魏璟元笑了笑:“我何時說過太子會要曹氏性命了?又則,今夜才是陷害最好時機。”
梁鎮震驚的瞪大雙眼,他萬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少年郎竟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沒錯,梁鎮一早也想到了,若今夜有人想陷害太子,當真是再好不過的時機了。梁鎮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就此沒有繼續追問,而此時劉嶽已從承明殿回來,進門時梁鎮識趣的退到了一旁。
“可好些了?”劉嶽慢步上前,關切道。
魏璟元摸著肚腹,故作虛弱道:“尚好,有勞三殿下掛心了。”
劉嶽笑著坐下,正欲說話的時候,劉嶽竟發現魏璟元嘴的角沾了些白色的渣屑,伸手過去於魏璟元嘴角輕輕一抹,笑問道:“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