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約定嗎?波本!”
降谷零渾身一個激靈,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撿起了□□,身體在大腦反應過來前就完美地執行了潛意識裡的指令。
他曾因為卡路亞被迫殺死貝爾摩德而對自己當時的違約趕到後悔,所以潛意識裡,降谷零知道自己這次必須殺死卡路亞,他不能違約第二次。
作為一名臥底,降谷零的手中自然是染著血的,他曾經在組織的要求和監視下手腳冰涼地把子彈送進想從組織裡逃跑的研究員腦袋中,事後又要忍著作嘔的衝動偽裝出漠然的假面。
降谷零在任務的空隙也想過,他在想每一個被自己殺死的人都會怎麼恨他,即使他們再也不能對他親口說出‘我恨你’這三個字,他也清楚他們眼中的恨意全是朝著自己迸發的。
這麼說來也許有些奇怪,可這些恨確實能夠讓降谷零在黑暗中保持清醒,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他背上生
() 命的重量,是他需要揹負著往前走的重量,他決不能在這條路的中途倒下,否則恨也好愛也好,都會變成笑話。
卡路亞倒下去的時候正巧被茫然得像第一次殺人的降谷零攬在了懷裡,後者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靠在牆上勉強支撐住了兩人的重量,但黑髮紅瞳的組織殺手沒有看向他,一片死寂的眼睛注視著從自己的傷口中湧出的血。
“我之前也以為你不會違揹我們的約定的。”他嘆著氣,“可你沒有做到……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就殺了我呢?”
“我用□□殺死過很多人。”殺手話音一轉,語氣裡充滿了研討精神,“這是很方便的工具,只需要在目標身上的任何部位刺入差不多8厘米,我的任務就可以輕鬆完成。不過現在看來這招對我來說用處也不大嘛…等我死了以後,拜託你一把火把我燒掉,我可不想再當別人的實驗素材了。”
他頓了頓:“就當是報了你欠我的,沒問題吧?”
而被□□穿心而過的現下,他還能若無其事地說話,就足以向降谷零揭秘這具身體的特殊之處,也足以讓降谷零明白組織boss對這具身體的渴望從何而來。
“……轉移意識這種事情,真的做得到嗎?”降谷零答非所問,“你不要說話了,我們之後還有時間在公安的監管室裡討論你是怎麼殺人的。”
“他沒有轉移到你的身體裡,畢竟這種情況下還說得出這種話的人只有你,對不對?”
降谷零說著舔了舔乾裂的唇瓣,一時間分不清舌尖嚐到的鐵鏽味是自己咬破舌頭後留下的,還是殺手的血剛剛濺到了他的嘴角上。
他只是執拗地盯著殺手,懷抱著一絲希冀,語序變得有些混亂:“所以你現在不要說話,公安的人馬上到,你可以不用死了,是不是?”
殺手終於看向了他,卻是對他翻了個白眼,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用的也是很尋常的語氣,彷彿殺手不是要死了,只是準備睡一覺。
殺手說:“不要想太多了,降谷君。我不恨你。”
什麼人的遺言會是對殺害自己的兇手說‘我不恨你’?喔,是殺手,是卡路亞,是赤江那月。
從這段鐵鏽味的記憶裡脫身時,降谷零又想:他完蛋了,這輩子他肯定都忘不掉自己殺過一個不恨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