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會響起集合的鐘聲。
無雙城城主獨孤一方攜同其子獨孤鳴來訪天下會。
雄霸高坐在三分教場的龍椅上,面色凝重,但仍不褪霸氣,他身後三百來名侍衛把他嚴密地護衛起來,正如眾星拱月一般,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只因,他正面臨著此生最大的勁敵。
——獨孤一方。
婠婠混在人群之中,頭戴著紗笠,唇邊勾起諷刺的笑來。
雄霸這個樣子,可當真叫人看不起。他怕了嗎?他竟好意思叫侍衛保護他。
真正的高手,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雄霸,他惜命,怕死,因他牽掛名利權勢,捨不得去死。
獨孤一方也同雄霸一般,身後帶了無雙城的三百多名侍衛,他正襟危坐,面朝著雄霸,他看起來甚為平凡,但你若真認為他平凡,那可是看走眼了。比之雄霸那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獨孤一方如平常人一般和藹,笑容滿面,從容不迫。他身邊站著一名同聶風年齡相仿的少年,這少年正是調戲孔慈被秦霜打得落荒而逃還不忘撂下狠話的獨孤鳴,只見他雖長相不錯,但是昂著下巴,鼻孔朝天,吊著眼角看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態度,直叫人噁心欲嘔。
跟兩個幫派談判似的。
烏合之眾。婠婠抱著惡意評判,她知自己失了平常心,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猜測著天下會。她冷笑,一朝得勢,便得意忘形了麼。
但轉而,婠婠心中湧起一股自厭的情緒。
她用睥睨天下的目光審視雄霸,看不起他,但又不得不忍耐,在她還沒有能力確保自己能徹底除掉雄霸的時候,只能忍。
但是,忍字頭上一把刀。
那把刀懸啊懸,不知哪一天,便要落下來。
文丑醜瞧著雄霸深沉的臉色,壞笑著,“幫主,所謂會無好會,這無雙城主獨孤一方平日就自視甚高,不把我們天下會放在眼裡,今日還帶了這麼多人來,分明是來示威,我看他今日也很難臣服於我們天下會。”
雄霸冷哼,“哼,他答應最好,否則他會後悔的。”
說著,他走向臺下,獨孤一方亦上前。
兩人笑哈哈,什麼叫演戲,這兩個一看就是老戲骨啊,睜著眼睛說瞎話,什麼“別來無恙”“託雄幫主的福”之類的。
雄霸目光落在獨孤一方身後流裡流氣的少年身上,“這位莫非就是獨孤兄的愛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獨孤鳴十分配合地露出驕橫的表情,拱了拱手,“晚輩獨孤鳴拜見雄幫主。”雖口說拜見,態度卻是倨傲無比。
“賢侄無需多禮。”雄霸端著伯父姿態,眼底是深深地不屑,“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錯,不錯。”
獨孤一方大笑著,“哪裡哪裡,犬子不才,如何能與雄幫主幾位愛徒相比。”
風雲霜抱拳道,“獨孤城主。”
年紀相差不大的四個新生代武林人士,孰優孰劣,一看便知。
“果然氣度非凡,俱是人中之龍啊。”獨孤一方一直笑容滿面,他見雄霸徒弟,確如傳說中那般,個個非凡得很,不由得對獨孤鳴更加厭惡。
雄霸嘴上謙虛,但表現出來的可不像嘴上所說,他早就知道獨孤鳴被霜兒打敗,還是個好色之徒,不足為懼,看來獨孤一方那老匹夫教子無方啊,不像自己,教出了三個好徒弟,能幫他打下鐵桶江山。
無雙城乃天下會一大禍患,雄霸早欲將之剷除,奈何無雙城歷史悠久,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樹大根深,既然不能以武力將之連根拔起,更不能以武力逼其歸順臣服,惟有將之拉攏為友,以暫時減輕天下會有武林的阻力,待時機成熟時再倒戈相向,背信棄義未遲。
雄霸算盤打得好,卻不知,獨孤一方這老狐狸也是一介梟雄,深謀遠慮,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