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手,只一個趔趄,險些栽下去,他伸手扶住沙發角,朝紀晨陽笑笑:“我做好有一天會被你揍的準備了,所以你不用問我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種問題。”
“這就是你對待兄弟的方式,還是說你根本從來就沒把我當兄弟看過?”紀晨陽怒不可遏,所有的信任和情意剎那間全轉變成羞辱,他心中的怒火不可遏止地燃上來,“符清泉,你跟我玩陰的,我堂堂正正,”他抬起頭來,朝正驚惶失措的南溪一字一句道,“就算今天揍他,我也當著你的面,光明正大,因為他該揍!”
說完紀晨陽兩手將符清泉扯起來,一個翻身把他摔到地板上,膝蓋抵住他胸口,攥著他衣領問:“我問你最後一句,你他媽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兄弟過?還是……”他神情有些灰敗,目光也黯淡下去,“還是我……”他頓了頓,又嘲諷似的笑笑,“還是覺得我有些利用價值,所以肯帶著我玩?”
符清泉被他摁住,喘了幾聲後自嘲地笑笑:“我說有你信不信?”
紀晨陽愣住,無意識地搖搖頭。
南溪緩過神衝上前來,顧不得腿傷,拼命地把紀晨陽往起拉:“一直瞞著你的人是我,你現在打他算什麼回事呢?”
紀晨陽猛轉過身來:“你又把我當什麼呢?不確定他的心意,和他耍花槍,拿我來當陪綁?現在我揍他了,你心疼了?那我被他玩來耍去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都很得意?”
“不是,”南溪急急解釋,“我跟你說過的,我都跟你說過的,我只是沒有跟你說那個人是符清泉而已!”
最後那句話她幾乎是喊出來的,紀晨陽望著她老半天,最後竟一聲一聲地笑起來:“我原來跟自己定過一個原則,什麼女人都可以追,唯獨不能挖人牆角,可我怎麼知道有一天……
符清泉原知對不起紀晨陽,尤其知道南溪心意後,更知遲早會和紀晨陽攤牌,只不過沒想到先被他發現,索性不還手由他出氣。聽紀晨陽這樣說,他亦不還口,只等紀晨陽笑聲漸歇後才說:“南溪沒有和我耍花槍,她也沒有想要騙你。”
他剛開了口,紀晨陽更覺難堪,一揚手便把他扔回南溪身上:“你們倆能別在我面前展現這種兄妹情深麼?”
符清泉直直地摔到南溪身上,還沒來得及站穩,已聽到南溪吃痛叫喚了一聲,他臉色驟變,連忙問道:“你沒事吧?”
南溪被符清泉撞到右小腿,一口氣提不過來,只拽著符清泉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當你兄弟,你把我當猴耍;我以為你很單純、很善良、很……”紀晨陽搖搖頭,看著面前這對還郎情妾意著的“兄妹”,無法形容內心種種充溢上來的激盪情緒。他覺得這情形很可笑,明明是他被愚弄和欺騙著的,現在這陣勢卻好像他是什麼強搶民女棒打鴛鴦的惡霸地主。到這種時候,到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覺得她是柔軟的、純潔的、楚楚可憐的……是他無法用言語去傷害的。
他可以把符清泉揍一頓,卻沒有辦法對南溪說兩句重話。
不是沒有過懷疑的,最初符清泉四處收集的據說是很難得珍貴的老一輩崑曲名家的影片和資料,託他轉交給南溪。紀晨陽不曉得符清泉為何這樣拐彎抹角,他解釋說他們兄妹這些年來頗有些誤會,南溪未必領他的情。那時他便懷疑過的,符清泉看南溪的眼神,總讓他不安。然而他發自內心地抗拒這種可能,不斷自我麻醉,說那不過是一種錯覺,甚至於南溪告訴他說符清泉喜歡肖弦,他雖半信半疑,卻忍不住向符清泉求證。
結果呢?
結果符清泉一邊預設著,一邊轉頭就來撬他的牆角……不對不對不對,是他先撬符清泉的牆角的。
也不對,是符清泉邀請他來撬自己的牆角的。
這世界上的事還能更扯淡一點嗎?紀晨陽一句話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