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再難渾水摸魚佔便宜,因為有司馬道子在場助陣,不單令他們實力遽增,更使陳公公難以暗助盧循,至乎沒法向盧循傳遞資訊。
當然,這是假設陳公公確與孫恩有關係而言。
盧循或許正埋伏在附近,但由於他沒法掌握最新的情況,只能伺機而動,隨機應變。但如果事情如蒯恩所料般進行,盧循肯定沒有機會。
蒯恩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難怪侯亮生著他來投靠自己。
司馬道子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人耳內道:“現在情況如何?一切看來非常平靜,沒有絲毫異常。”
司馬元顯答道:“到此刻為止,我們尚未發現敵人的影蹤。”
司馬道子一呆道:“是否情報有誤?”
屠奉三目光投往淮月樓的聖地東五層,道:“這正是幹歸高明處,也是最超卓的刺殺策略,事前不見半點徵兆,到他發動時,主動完全掌握在他手上,且是雷霆萬鈞之勢,如我們到那時才醒悟,-切都遲了。”
司馬道子沉聲道:“好!你們猜到幹歸的手段了,快說出來讓本王參驗。”
屠奉三微笑道:“這方面當然該由公子親自道出。”
此正為屠奉三的高明處,趁機送司馬元顯一個大禮,故意含糊其詞,說得好像是司馬元顯識破幹歸的刺殺計劃,只要司馬元顯接受了,事情便與蒯恩無關。否則如牽扯到蒯恩身上,不但須費唇舌解釋蒯恩的來龍去脈,還暴露了己方人才輩出,對他們有害無利。
果然司馬元顯立即胸膛一挺,神氣地把蒯恩的猜測,當作自己的見地般說出來向他老爹邀功。
第六章 刺殺行動
劉裕返席坐下,不知如何,包括王弘在內,眾人都感到他和先前有點不同,卻又說不出不同在何處。
王弘道:“剛才你到外面去,我們藉機會交換意見,都認為該對你坦白點,說出我們的心聲,讓劉兄進一步瞭解我們。”
檀道濟道:“由我代表大家把話說出來。我們六個人之可結成意氣相投的朋友,是因為我們和其它高門子弟,有一個很大的分別,就是我們均認為不能如此荒唐下去,有很不妥當的感覺,而天師軍的勢力擴張得這麼快,也令我們心中響起警號。對司馬氏朝廷我們已經絕對失望,對桓玄的所作所為也不敢恭維,所以劉兄是我們最後的一個希望。”
劉裕平靜的道:“你可知若這番話傳入司馬道子耳內,你們六位肯定不得善終。”
郗僧施道:“只要我們表面上保持消極隱遁的名士生活方式,是不會有人懷疑我們的。剛才我們是故意裝出放縱的樣子,讓劉兄親睹。而剛才看劉兄的神情,肯定被我們騙倒了,深信不疑我們是無可救藥的高門子弟。”
劉裕為之愕然,想不到適才親眼所見的竟是個幌子。眼前六人不但是建康新一代名士裡“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有心人,且是懂得謀術的有志之士。不過心忖也確實難怪自己走眼,因為他的心神全放在殺幹歸一事上。
王弘道:“我們建康六友絕不會有賣友求榮的卑鄙小人,六人志向一致,請劉兄明白。”
劉裕曉得懷疑他們中有內奸一事,已深深傷害了王弘。說到底,王弘始終深具名士性情,不像他這般清楚人心的險惡。
毛修之道:“我本是四川大族,被另一大族譙縱害得家破人亡,而背後支援譙縱的,正是桓玄。此仇不可不報。劉兄已是我們唯一能指望的人,只要劉兄一句話,我們建康六友會全力匡助劉兄。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建康的政治,且我們人人身居要職高位,對建康年青一代更有很大的影響力,否則王兄不會因遭司馬道子之忌,致差點沒命。”
劉裕心中同意,他現在最缺乏的,正是建康高門的支援,特別是年輕一代的擁護。眼前正是一個打進建康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