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飛揚的推門而入,一屁股坐在燕飛旁隔一張几子的椅內,哈哈笑道:“你們猜我探聽到甚麼訊息?”
寵義不耐煩的道:“我們不會花半個子兒向你這混蛋買訊息的,快說!”
高彥笑道:“不要看我們輕易地買通守衛混進城襄來,原來這幾天雁門和平城局勢不知多麼緊張。這兩座城池名義上雖然屬於老賊慕容垂,事實上把守兩城的燕兵軍力薄弱,致幫會橫行。最大的兩個幫會一名朔方幫,一名後燕盟,前者親拓跋鮮卑,後者則受燕人支援。”
際此天下紛亂、戰禍連綿的時代,如此情況是常規而非例外。每當官方勢力轉弱,地方勢力便抬頭,至乎占城據地,成為有政治勢力的豪強。
慕容垂為要統一北方,亦面對同樣情況,主力大軍遠征關東,留守的軍隊唯有集中力量守護燕都中山和其附近具戰略性的城池,故而忽略了其它地方。
如不是燕飛已向龐義解說拓跋鮮卑的情況,龐義肯定掌握不高彥的情報透露出的微妙處,此時卻拍腿道:“燕小子猜得對,拓跋圭蠢蠢欲動哩!”
高彥一呆道:“你在說甚麼?”
燕飛插話道:“高小子繼續說下去!”
高彥打量了龐義幾眼,又看看燕飛,續道:“十多天前,後燕盟秘密從各地抽調人手,突襲平城朔方幫總壇,殺得朔方幫幾近全軍覆沒。直至今天,後燕盟仍在各處追殺朔方幫的人。朔方幫該是完蛋了。”
燕飛心中不舒服起來,朔方幫該由定居長城內的拓跋族人組成,自己的族人遭劫,自然湧起敵愾同仇之心。
龐義嘆道::冱是慕容垂先發制人的手段,借地方幫會連根拔起拓跋鮮卑族在長城內的武裝勢力,亦狠狠重挫拓跋圭進軍長城的計劃。”
燕飛問道:“後燕盟的老大是誰?”
高彥答道:“他們的老大叫慕容勇,擅使雙斧,是慕容鮮卑有名的勇士。後燕盟的總壇就設在此城內,你朝北門走去,最大的那座房子便是,門口還放了兩頭石獅子。”
龐義欣然道:“小彥打探訊息確有一手。”
高彥苦笑道:“訊息是要花金子買來的呢!”
燕飛淡淡道:“大家提早上床休息,明天你們到北門外的密林等我,我幹掉慕容勇便來與你們會合。”
龐義和高彥聽得面面相覷,燕飛從來不是如此好勇鬥狠的人,隱隱感到莫容垂劫走紀千千,現在慕容族又大肄殺戮長城內定居的叛跋族人,已激起佔他一半血統的胡人狠性,決定大開殺戒,與慕容族勢不兩立。
劉裕知會了大江幫派駐廣陵的聯絡人,著他通知江文清有關孔靖的事,這才返回軍舍。
他有把握江文清會給他這個面子,因為江文清亦需要像孔靖般的地區代理人。於大江幫在南方的勢力崩潰後,兩湖幫以狂風掃落葉的姿態接收大江幫在南方的生意,強迫沿江城市的大小幫會改向兩湖幫臣服,對大江幫當然有嚴重的影響。
幸好長江的下游揚州仍是桓玄和兩湖幫勢力未及之處,揚州更是北府兵的地盤。一個得北府兵支援的地方勢力,應可和大江幫合作愉快。
任何人想和邊荒集做大買賣,必須透過孔靖與邊荒集的大江幫作交易,如此對大江幫和孔靖均有百利而無一害。
西門軍舍是北府兵中層軍官的房舍,在這裹劉裕的軍階算是最高階的,分配的宿舍除臥室外尚有相連的小廳,環境不錯。
魏泳之和彭中是他左右鄰居。
北府兵的大本營在京口,京口的別名正是北府,也是揚州刺史府所在地,謝玄於此成立北府軍。不過隨著謝玄移陣更具戰略性的廣陵,北府兵的總部亦搬到廣陵來。
不知是否被魏泳之勾起心事,加上喝了點酒,劉裕忍不住想起了王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