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個位置該做的事。
所以為了追隨他的人的整體利益,個人的得失再不是最重要,必要時須作出犧牲和讓步。身為布衣庶人,他對高門大族的作風是深惡痛絕的,但為了大局,他必須作出妥協。而一旦他向高門大族發出妥協的資訊,他只有堅持承諾,否則將成棄信背義的人。
他唯一可以堅持的,是永遠不被建康皇朝和高門的風氣征服同化。在穩定政局後,他會倚仗智士如劉穆之等推行緩慢而持恆的社會改革,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如此才不辜負萬民對他的期望,他也可向玄帥作出交代。
這個想法令他的心舒服了點兒。
他想到謝鍾秀,她便是淡真的另一個化身,擁有她,似能彌補了不能挽回的過去留下來的最大遺憾。
現在他兵權在握,再不是以前那個掙扎求存的小人物,只要擊敗桓玄,他將成為權傾南方的霸主,是否登上帝位,全看他自己的心意。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會拒絕他嗎?
已對謝鍾秀死去了的心,忽然又活躍起來,烈焰般火熱。
她是在乎他的,否則不會投懷送抱,不會用那種可使人全身火燒般的眼神看他。
她那晚拒絕他,或許是另有原因。
他曾經恨她,但更清楚心中對她的愛,不是高門寒族的分隔所能阻止。當他成為九五之尊,社會階層的分野對他再不起任何作用。
他該怎麼辦呢?
「何無忌將軍求見大帥!」
劉裕從起伏不定的思想潮裡回醒過來,看著何無忌來到桌子另一邊施禮坐下。
劉裕欣然道:「不是有甚麼急事吧?」
何無忌雙目現出悲痛的神色,道:「劉牢之統領的大葬定於今午舉行,一切準備工夫已做好。」
劉裕點頭道:「我會親自主持。入上為安,無忌須化悲憤為力量。」
何無忌默然半晌,道:「我是代表眾人來說話,希望劉帥你在葬禮上,自立為我北府兵的大統領,好名正言順的領導我們,繼承玄帥的遺志。」
劉裕本身倒未想過這方面的事,心中湧起難言的滋味,亦知道不能令手下們失望。同意道:「就這麼辦吧!」
何無忌大喜而去。
看著何無忌的背影消失門外,劉裕的心神卻飛到建康去,前路雖仍是舉步唯艱,但阻止他向桓玄作出最嚴酷報復的障礙已告消除,餘下的就看他如何運用手中的力量,把桓玄連根拔起。
他再次強烈地思念著謝鍾秀。
如得不到她,會是失去淡真後另一個不能彌補的憾事。
建康。燕雀湖。
屠奉三藏身密林裡,監察著湖邊小亭的情況,不久前,他就是在此小亭內被任青媞說服,帶她去見劉裕。
他等了近兩個時辰,卻沒有絲毫不耐煩。
還乘機把任青媞傳他的丹道之學在心裹重溫。幸好他不用強記二十四條丹方,只須記牢其中之五,便可依計行事,應付李淑莊。
經任青媞為他妙手易容後,他的頭髮變得更烏黑閃亮,肌膚嫩滑如嬰兒,一副服藥有成的模樣,他的耳朵變長了,鼻子高了一點,改變不算太大,可是當他照鏡子時,竟差點認不出自己來,不得不對任青堤出神入化的易容街心生佩服。
太陽已到了西山之下,天地暗黑下來,寒風呼呼,遠近不見人蹤。
倏地一道人影出現在小亭之旁,來得毫無先兆,令屠奉三也不由暗吃一驚。李淑莊的武功,還在他估計之上。
李淑莊油然登階步上小亭,似生出警覺的朝屠奉三藏身處瞧去,也讓屠奉三看到她別具風情的花容。
屠奉三尚是首次見到她,心中暗贊,忖道難怪她能顛倒眾生,確有非凡的魅力。他雖不好女色,卻絕非對女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