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興奮的神色,道:“三天後當我們到達參合陂,等候那小賊來自投羅網。”
慕容農搖頭道:“我們首先要弄清楚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拓跋珪憑甚麼殲滅我們的護後部隊?到今夜仍沒有一個人來歸隊,告訴我們發生了甚麼事。”
史仇尼歸極得慕容寶寵信,兼且武功在眾將中稱冠,所以身分地位雖比不上在座諸將,仍可暢所欲言。道:“可見拓跋珪另有一軍埋伏在北岸某處,收到拓跋珪指令後,配合渡河進攻的敵人主力部隊,兩面夾擊我軍,致令我們的後衛軍全軍覆沒,更逼得我們日以繼夜的朝東走。”
他的猜想大致正確,只是沒想及在南岸的拓跋部隊只是虛張聲勢,並非主力所在。當夜拓跋珪便使計故意讓慕容寶一方眼睜睜地瞧著他渡河往南岸去,正是要慕容寶生出這樣的錯覺。
另一個猜錯的地方,是拓跋族的戰士不是埋伏在北岸某處,而是借烽煙傳信,從千里外數度換馬的急趕回來。
慕容情羞慚的垂頭,道:“是我辦事不力。”
慕容寶終找到替罪的人,冷哼道:“由現在開始,偵察敵情交由封將軍負責,最重要是掌握參合陂周圍二十里之內的情況,不要再重蹈覆轍。”
封懿應諾領命。
慕容寶轉向慕容農道:“第二件事呢?”
慕容農直接了當的道:“拓跋珪和他的族人現今在哪裡呢?”
眾人默然無語,顯是沒有人答得了他的問題。
史仇尼歸又開腔道:“拓跋珪如要攔途偷襲,不但不能落後太遠,還要在抵長城前繞到我們的前方去。如此若我們在參合陂結壘固守,將出乎他意料之外,令他進退兩難。那時當我們與長城來的己軍會合,拓跋珪若還不識時務立刻退後,將是自尋死路。”
眾將無不聽得精神大振。
慕容寶終得到眾人肯定他彈思竭智想出來將計就計的戰術,大喜道:“尼歸之言有理。不論拓跋小賊如何精於馬賊的游擊戰術,總要現形,那將是他的末日來了。”
※ ※ ※
彈甲聲從園子傳來。
正靜心等候的劉裕心中無驚無喜,把厚背馬掛在背上,推門閃身而出,剛好瞥見陳公公熟悉的背影,沒入園林暗黑處。
這可能是一個‘友好’的密會,也可能是一個殺他的陷阱。
劉裕向宋悲風的房間打出個‘勿要跟來’的手號,追入園子裡去。
陳公公在前方忽現忽隱,當穿過月洞門,眼前豁然開展,原來已抵達歸善寺寧靜的後園。
歸善寺的後園在建康頗有名堂,名為歸善園,園中有個形狀不規則的大蓮池,把所有景點連結起來,池水屈民延伸,與幾座石山結合,取得山回水轉,不盡源流的景面,又以架折橋橫跨水面,與池心的一座方形暖亭連線,在月照下沿湖遍值的老槐樹投影水面,營造出別有洞天的深遠意境。
司馬道子一身便服打扮安然的坐在亭子裡,陳公公負手立在他身後。
劉裕心忖如一言不合,陳公公加上司馬道子,肯定自己沒命離開蓮池。
這是司馬道子‘收拾’自己的一個好機會,更是劉裕心甘情願拱手相贈的。
此時他已沒有返悔退縮的可能,猛提一口真氣,踏上架折橋,朝池中暖亭大步走去。
司馬道子微笑道:“劉將軍請坐!”
劉裕直抵石桌子的另一邊,垂手道:“卑職站在這裡便成。”
司馬道子重複道:“坐!”
劉裕明白司馬道子的心態,他並不視自己為下屬,而只是一個有資格與他作談判的對手,那種關係是江湖人的關係,沒有忠誠可言,有的只是利害關係。
劉裕想通此點,輕鬆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