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沉默下去,鴉雀無聲,沉重的氣氛,緊壓著每一個人的胸口。
老手終忍不住,大訝道:“劉爺說的句句屬實,為何各位仍像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李興國頹然道:“太守大人在來此途上見到人嗎?”
劉裕平靜的道:“是否今早有人散播何幫主被行刺喪命的訊息,所以惹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呢?”
何銳、李興國、陳彥光和謝春明對劉裕料事有如目睹般的神通,大感訝異。
李興國嘆道:“太守大人是怎猜得到的?”
劉裕淡淡道:“因為焦烈武有奪取鹽城之意。”
今次連王弘也胡塗起來,道:“剛才大家不是研究過,焦烈武從不攻打任何城池嗎?”
劉裕道:“這叫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假如讓焦烈武回到兩年前重新開始,我敢保證他不會胡亂殺人,反會收買人心。雖然現在己鑄成大錯,可是坐擁一支強大的戰船隊和聽命效死的部下,焦烈武並不甘心只當個海盜頭子。尤其是最近的大勝,令他更不把朝廷放在眼內。”
眾人點頭同意,因為劉裕說的是人心的正常變化,得隴望蜀,是人之常情。
劉裕績道:“機會終於未了,首先是天師軍在南方作亂,令北府兵和建康軍無力東顧。其次是焦烈武得悉我劉裕來了,只要能殺死我,他立即可以名揚天下,再不只是個聲威限於東海的盜賊。”
何銳的呼吸重濁起來,喘息道:“劉爺之言有理。現下焦烈武確有奪取鹽城之意。”
劉裕道:“現在城內還有多少可用的人?”
李興國現出尷尬的神色,道:“守城兵剩七十五人,不過我們並不是要對抗賊子,而是要看清楚情況,再作打算。”
他雖然沒有明言,但人人曉得他的所謂“打算”,是隨時棄城逃亡。
何銳不待劉裕詢問,自動報上道:“我幫中的老幼婦孺,己全部撤走,剩下百多名兄弟,亦是看形勢的發展應變。”
劉裕微笑道:“有二百人己足夠守城破賊。”
李興國一震道:“可是敵人的兵力在我們十倍之上。”
劉裕道:“問題在我們能否團結一致,人人拼死護城。苻堅以百萬軍南未,還不是在淝水飲恨於玄帥的八萬北府兵手下。更何況我們有城可守,且有人質在手上,守城的準備亦充足,對嗎?”
李興國點頭道:這兩年來,我們不住加強鹽城的城防,牆頭設定三十多臺投石機,弩箭機亦有六臺,箭矢充足。焦烈武放火燒船後,我們更搬了百多桶石灰到城牆上去。“
劉裕欣然道:“現在欠的就是守城的決心和鬥志。不過我還可以給各位一顆定心丸,我會以方玲作賭注,逼焦烈武單挑一場,以分生死勝敗,假設我技不如人,敗於焦烈武棍下,各位仍可及時撤走。”
李興國、何銳等聽得驚心動魄,沒有人說得出話來。
劉裕忽然大笑起來,到人人不解地看著他,才笑道:“成了!成了!此戰必勝無疑。”
眾人更是一頭霧水的瞧著他,連王弘和老手也不曉得他斷定此戰必勝的理據。
劉裕道:“我明白你們心中的想法,你們都認為我劉裕不是焦烈武的對手,那焦烈武當然也會有同樣的想法,怎肯錯過這個殺我的機會?”
老手大喝道:“我買劉爺必勝。焦烈武算甚東西?劉爺便是另一個玄帥,更是應天降火石而起的人,根本沒有人可以傷他半根毫毛。”
李興國等仍說不出話未,但誰都感覺到劉裕自信必勝的強大斗志,絕沒有人能動搖。
何銳終被激起決心,握拳叫道:“我們東海幫和大海盟的深仇血恨,傾盡大江之水亦洗涮不清。現在劉爺肯拿命出來博,東海幫豈可做縮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