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唯一在他全力出手下仍沒法殺死的人。
他的武功肯定高出燕飛一級,可是在道功上卻至少遜燕飛一籌,這情況令他們變成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必須在黃天大法上再有突破,方可以穩勝燕飛。幸好如何突破已在掌握之內,仙門的乍現即逝,予他最大的啟發,使他把握到能破空而去最本原的力量是怎麼的一回事。那種啟示對他的道法具有無比深刻的意義。燕飛也像邊荒般令他感到愛恨難分。
在普天之下芸芸眾生裡,燕飛是除他之外唯一曉得洞天福地確實存在的人,這種共同的領會,令他感覺自己並不孤獨,也大幅拉近他與燕飛的距離。可是偏偏燕飛卻是命中註定的死敵和對手,他可以不惜一切毀掉他嗎?他不知道。穿過仙門,到達彼岸,當然再不受五行的侷限,也打破了無影無形卻又無處不在的命運。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人命運的徹底改變,會否產生順勢而去的骨牌效應,至乎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呢?簡單點說,當一個人成功開啟仙門,從這出口遁離身處的宿命世界,會否令所有人的命運都生出變化呢?又或者是白日飛昇仍只是命運的一部分。
他心中湧起莫以名之的詭奇感覺。
孫恩長長吁出一口氣,掉頭朝南而去。
很多事都是在他的智慧之外,可是有一件事是他肯定的,就是當他重回邊荒時,他的黃天大法將有進一步的突破,從煉神還虛的境界往煉虛合道的至境邁進。這是人能達到真正至高無上的境界,此行實不虛也,既令他看破凡塵,更無垠地擴闊了心懷和眼界。
劉裕遇上了由姚猛率領二百人組成的先頭部隊,人人士氣昂揚精神抖擻,沒有絲毫疲態。
姚猛見到他,大喜道:“劉爺你剛離開不久,便有個叫劉毅的北府兵將來找你,說有十萬火急的事必須見你,卻又不肯透露是什麼事。現在他隨軍而來,與後面的慕容當家在一起。如你沒興趣招呼他,我們可以打發他走。”
劉裕心中一沉,已知自己不幸言中,何謙果然出了事,否則劉毅絕不會在這時候來找他。
道:“胡彬方面的關節已打通了,他會全力暗助我們。你們在這裡休息片刻,我見過劉毅後,再繼續行程。”
燕飛立在窗前,凝望矗立在廣場,對邊荒集有無限象徵意義的古鐘樓。
廣場四周是一個一個的光圓,照亮了地面,敵人把罩上蓋子的風燈放在地上,不讓燈光上洩,形成眼前的奇景,也把古鐘樓襯托得更巍峨高聳。
事實上整個夜窩子都是以同樣手法照明,從集外遠處看過來,便像邊荒集陷於一片漆黑裡。
敵人的兵力佈置全集中於夜窩子,要攻陷這麼一處地方,確是談何容易。夜窩子的樓房都是最有規模的,加上高臺指揮的優勢、強大的兵力,荒人的任何反攻只是以卵擊石。
赫連勃勃雖然暗示切斷糧線是唯一對付他們的有效手段,可是燕飛直覺他是不安好心,敵人肯定有方法應付這方面的問題,因為直到此刻,敵人仍是佔盡上風,掌握主動。
戰馬的嘶叫聲不時劃破夜窩子的寧靜,也提醒人戰爭可在任何一刻發生。燕飛身處的三層樓房位於廣場邊緣,前身是著名青樓“採花居”,亦只有荒人經營的妓院方會用上這般直接露骨的名字,以作招徠。
採花居現在成了赫連勃勃的軍營,他身在的房間是赫連勃勃臥室,位於三樓靠古鐘場的一角,可以俯瞰整個古鐘場。
赫連勃勃認為把他藏在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此事他不但要瞞過姚興一方的人,還要瞞著大部分的手下,只容幾個心腹知情。
此刻赫連勃勃到了外廳與手下說話,他樂得清清靜靜的一個人,細想過去幾天離奇荒誕的遭遇。
眼前邊荒集也不是全無破綻,只要能在激戰時佔領了古鐘樓,便可以破壞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