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終日打雁,會不會哪天被雁啄了眼?”
皇甫覺但笑不語。半晌才溫聲說道:“在燕脂那兒吃了癟?”
皇甫鈺頓時哀叫聲聲,“為了你,我是賣了色又賣身,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就沒命了。我可是舍了我最寶貴的面子去哄她,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皇甫覺一哼,“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看他冷汗涔涔的慘樣,語氣又緩和了幾分,“如果真是她出的手,也只會是皮肉之痛而已,不會有事的。”
皇甫鈺望著他,想起前日為恭王踐行。他託付給他玉佩時,意味深長的一笑,“十四,你十哥完了。”他眸光暗了暗,遲疑問道:“皇兄,你娶的燕脂真的只是為了牽制雪域嗎?”
皇甫覺目光一凜,兄弟倆剛才的輕鬆氣氛消失無蹤。他緩緩站起身來,立於窗前,“鈺兒,你放心,老頭子的遺願我會幫他完成的。”
窗外花木扶疏,窗內的背影孤高絕傲,卻隱隱有蕭索之意。皇甫鈺嘆了一口氣,低低說道:“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怕你不能認識自己的心。她那樣驕傲的女子,倘若有一日,知道你設局陷她,恐怕難以兩全。”
皇甫覺轉過身來,眼神森寒無比,宛若暗夜閃電,“她不會知道,永遠都不會。只要你繼續演好你的情痴,把燕晚照安安穩穩娶回你的裕王府。”
被他一瞪,皇甫鈺將頭一縮,委屈的撇撇嘴。只不過犯了一個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打也打了,跪也跪了,還想讓他怎麼樣?
皇甫覺緩緩吐出一口氣,手在袍袖裡輕輕顫動,慢慢緊蜷成拳。
西北,過幽雲,什咯朵朵湖,再過死亡沙漠,便有一山,高聳入雲,終年積雪覆蓋,便是天山——武林中神秘禁地,雪域一派的山門。
雪域,天朝未建國之前便已存在。雪域門人混跡江湖,或為世家之主,或為一方豪客,早已是世間一方超然勢力。若不是雪域有嚴令,門人不得涉皇室,恐怕改朝換代亦不是難事。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天朝歷代皇帝無不在暗暗謀劃,想一舉滅了這超級勢力。到皇甫覺這一代,皇室已積聚了百年的力量。只不過,這一代雪域之主卻是功力通玄,絕世高手,其下三大弟子也是天縱奇才。皇室投鼠忌器,只能暗暗牽制。
皇甫鈺臨走前,回頭又看了一眼皇甫覺,“皇兄,剛才那女子是賢妃宮中的吧。”看著皇甫覺唇邊一抹冷笑,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不由暗暗撇撇嘴,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女人的噩夢。要絕情時,能讓你恨不得自己沒生在這個世上。
“皇兄,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不說,這話也沒人敢說。溫良媛畢竟懷的是你的孩子,你也該有個孩子。”說話時,他已一隻腳踏在檻外,只等皇甫覺發火,隨時開溜。
奇怪的事,平日的逆鱗今日竟絲毫沒有動靜。他一怔,回身望去,正對上一雙幽幽暗暗的眼睛。皇甫覺在笑,唇邊眼角有一個詭異之極的笑容,“鈺兒,我答應了燕脂,許你和燕晚照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百年之後,就把皇位傳給你的兒子好不好?”
“不要啊!”九州清晏殿傳出一聲悽慘至極的哀嚎,驚起數只鷗鷺。
燕止殤出征了,皇甫放回封地的第二天,他便領北征軍的三萬先鋒赴了北疆。臨行之前,只給燕脂傳來了兩個字。
等我。
很重的兩個字被她輕輕的藏在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不管後事如何,不管最終是懸崖還是峭壁,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總有人默默的守護著你,心意相通,血脈相連。
焚一爐清香,奏一脈琴音,望君珍重。
蓮娉婷的案子攪了太后的壽宴,燕止殤的賜婚,賢妃讓出六宮統攝之權,閉門思過,唯一得利的便是淑妃。皇甫覺曉諭後宮,淑妃性情淑均,堪為後宮表率,晉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