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外殼佈滿了螺旋狀的脊線,它的身體柔軟而黏滑,覆蓋著一層溼漉漉的黏液。它的眼睛巨大而凸起,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能在黑暗的深海中捕捉到最微小的動靜。
它的觸鬚長而靈活,在外殼的周圍舞動,探尋著不幸的獵物。此刻,那宛如絞索一般粗壯,宛如鋼纜一般堅韌的觸鬚感知到了獵物的接近。
它緩緩地從泥沙中浮現,張開了它的外殼,露出裡面鋒利的牙齒和貪婪的口器。
它的攻擊是無聲的,是迅猛的,一旦獵物被它的觸鬚纏繞,就無法逃脫。
它會用牙齒撕裂獵物的肉體,用它的黏液將有機質溶解,讓獵物成為它的一部分。
宋平閉上了眼睛,他猛地向左側推水,整個人朝著右邊閃避,數條黑黢黢的觸鬚掃過,敗興而歸。
他無聲地從腰間拔出了戰術刀,忽然下潛,他的腿部迸發出巨大的力量,整個人像是閃電一樣往下游動,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他仍舊閉著眼睛,充分地相信著自己的直覺。
他能夠感受到有黑乎乎的死亡從前方接近,他本能地揮刀,極度鋒銳的戰術刀切開了觸鬚的表皮,黑色的腐壞血液流淌出來,像是濃烈的酸,在刀刃上腐蝕出一個個密集的氣泡。
沒有繼續等待,宋平繼續下潛,他用力地朝著自己感受到的生命遞出了刀刃,他刺中了什麼,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無論睜眼還是閉眼都無法看清全貌。
掙扎,巨大的力道讓他的手臂彷彿是撕裂般疼痛,他感覺自己的手腕要脫臼了,針刺般疼。
刀刃不斷打滑,幾次三番都移出了傷口,他只是再刺,再刺,直到刀刃徹底刺入其中。
“嗯嗯……”
他沒有停下來,心臟在胸腔中猛烈跳動,雙目泛紅,更加用力地推動著戰術刀的刀柄,雙腿不斷向後蹬去,迫使身軀不斷向前突刺,直到戰鬥刀的刀刃完全沒入有機組織中。
下一秒,汙黑的鮮血絲絲縷縷地冒出,由於比海水的密度更低,這些血液迅速上浮,很快便將本就漆黑的海水染成了根本不透光的顏色。
宋平憑藉著本能,他抓住了某種東西,撕扯,扽斷,他拋下了刀柄,快速上浮。
現在是水下三十五米,快速上浮會造成減壓病,但他必須賭一把,他能夠感受到死亡在迫近,有個東西正在海洋中咆哮著,那低沉的次聲波掃過了他的身體,在內臟中引發共振,讓他體內刺痛,腦海暈眩。
不斷上浮,他也快速朝著記憶中的岸邊游去,他知道在這裡不能相信自己的記憶,可奇怪的是,他又能夠確定自己的記憶是值得信賴的,因為意識守護紋章的存在,他或許不必懼怕那些曾經恐懼的事物。
無聲的死神遊過了他的身後,似乎它被某種東西限制了,只能目送宋平上浮至水下五米處。
那怪物是永遠潛伏在黑暗中的恐怖,是深海中的幽靈,它被賦予的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永遠在海床的陰影中等待下一個受害者。
它不能浮出水面,甚至不能看到一丁點透過迷霧的陽光。
宋平不知道他身後有怎樣的恐怖,他和死亡擦身而過,心跳加速地浮出水面,他睜開眼睛,看到了迷霧聖城的入口,那破敗的石柱和拱門幾乎永恆般地矗立著。
他的內臟沒有出現刺痛,身體也沒有因為快速上浮而出現問題,他慶幸地鬆了口氣。
游到岸邊,許知娜和阿米娜已經在等待,兩人合力把他拽上了岸,此刻,宋平才看向自己牢牢攥握的左手,他看到了一個閃爍著黏液微光的囊狀器官,裡面裝著墨汁。
“呃,這是什麼?”許知娜趕忙退後幾步,差點吐出來。
“隊長,你還好嗎?”阿米娜則對他手中的東西感到興奮,她是醫官,也是生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