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能為自己贖清罪過嗎?只是她為息陵教和教徒們能做的事,除了一死還能做什麼?綺麗公主不顧一切代價發兵攻山,無非就是要親眼看著她死,難道她只有死於宿敵手中,才算死得其所?
想到這兒,明月聖女搖了搖頭,她不能原諒那個女人,她不要毫無尊嚴死在她手上。此時,她能選擇的路只有自我了斷,說她自私也好,說她逃避也罷,那就這樣吧!
明月聖女站起身,看了看仍然處於震驚中的圖奇棠和南聖女,淡然道:“你們來得正好,我走之後,你們把我和聖音的屍體一起交給那個女人吧!如果她願意放過我,給我留個全屍,就麻煩你們把我和聖音合葬,如果,如果……她還是不肯放過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要離開聖音太遠,能在一旁看著他也是好的……”
“這樣就好,我就心滿意足了……”明月聖女來回撫摸著冒著寒氣的冰棺,深情凝望著心愛的聖音,唇邊揚起一絲微笑,“這是對我最好的安慰了,能為息陵教做的最後一件事,能為你們做的最有意義的事……”
“你要走,沒人會攔你,也沒人會給你安慰。”圖奇棠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握緊了拳頭,恨不能上前打碎那座冰棺,無奈冰棺裡的人不僅是息陵教前教主,還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只能將滿腹怒氣化為咆哮,“不管綺麗公主把你千刀萬剮還是丟進海里餵魚,我都不會去找你,我還不許任何人去找你,你想走,就走得乾淨利索,不要留一絲貪念。你不配留在他身邊,因為,你根本就不值得他的愛……”
“教主……”南聖女瞠目結舌地瞪著圖奇棠,顧不得彼此的身份,拉住圖奇棠的手往後面拽,“教主,不要說了,別再說了……”
“我說的沒有錯,難道不是嗎?”圖奇棠怒視著明月聖女,繼續怒斥她輕生的舉動,“你捫心自問,你為他做過什麼,為息陵教做過什麼?你不僅把息陵教搞得烏煙瘴氣,還惹來這種滅頂之災,現在息陵教的教徒為了保住他們心目中的聖教正在拼命,你卻守著一個死人自憐自艾要死要活。你對得起那些為你賣命的教徒嗎?他們視你為神,拉上兄弟姐妹為你甘願犧牲,你卻連面對敵人的勇氣都沒有!死有什麼難的,想用死來逃避現實,那是懦夫孬種的行為……”
明月聖女怔住了,睜大了雙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這也許是他長這麼大對她說過最多的話了。雖說每一句話都想利刃狠狠戳進她的胸口,但她明白他這是在挽留她。
“還有我,你就沒為我想過嗎?”圖奇棠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像是要把鬱積多年的悶氣都吐出來,“我從小就以為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孩子,和那些被你從山下抓來的孩子一樣,隨時都會死於非命。要是想活下去,只有不停努力更努力,逼著自己適應各種殘酷的試煉。要是想成為人上人,就得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艱辛,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咬緊牙關衝過去。”
“你知道嗎?我有多少次想要放棄?身體的疼痛還不算什麼,時間久了皮肉都會麻木,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折磨!每天看著一起玩耍的小夥伴悽慘地死去,被人拉走埋進地裡,在那陰暗潮溼的地方化成白骨。你一次次把我關進黑屋子裡,我怕黑怕得要命,我不想活著的時候受苦,死了也要遭受無休無止的折磨,所以我活下來了,只因為我不想變成一具埋在地裡的屍體。”
回憶那些痛苦的往事,無疑於把尚未癒合的傷口重新撕裂,這都是圖奇棠拼命想要忘記的過往,但他今天終於敢於說出來了,不僅是為了挽留明月聖女,也是逼著自己接受自己的過去。
圖奇棠走進明月聖女,直視著她蓄滿淚水的雙眼:“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永遠不要知道你是我的孃親。為什麼我明明有孃親,還要遭受那可怕的一切?不是說孃親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嗎,為什麼我的孃親要對我那樣殘忍?自從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