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最終還是拉上了帳篷的拉鍊,在帳篷裡唯二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兒子是在兩年前一趟任務以後失蹤的。”
“一開始,他的同事都跟我說他是出任務去了,但是久了以後瞞不住了,才告訴我,他在之前的行動裡,突然失蹤了。”
“和他同時失蹤的,還有幾個他的同事。對於他們的去向,不管我如何問,上頭都一問三不知。”
站長那張滄桑的臉上寫滿了苦笑。
林初看到他這樣,不由抿了抿唇。
她有些慶幸母親在自己被拉進無限末日前一個月,就在精神病院自然死亡。
否則她又該犯病了。
自己久久不去看她,其他的病友又該蛐蛐她了。
想到母親,林初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懷念。
但她一向知道情緒收斂,情緒的外露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她就調整好了情緒,看向不遠處的站長:
“那你後來又是如何知道,他成為了跟我一樣的人?”
聽到林初的問題,站長將眼神放到不遠處的儀器上。
“一年多以前,有一個男人找上我,他自稱任務者,說他知道我兒子的下落。”
林初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恍然的神色。
這個世界的末日降臨,是在兩個多月前,要說全世界大爆發,只有一個多月。
一年多以前,這個世界在系統那裡,應該還是一個度假世界。
所以來到這裡的任務者,應該是一個高階別的度假任務者。
但是想要一個沒有經歷過任務世界的普通人相信這樣一套理論,未免也太艱難了。
站長看著林初的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麼,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回憶的笑容:
“剛開始我確實是沒有辦法相信的,我一向相信科學,連鬼神都不信,怎麼能信這麼離譜的事情。”
“但是,他拿出了我兒子貼身佩戴了二十多年的玉佩。”
說到這裡,站長的眼眶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泛起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看到林初不解的表情,站長笑了笑:“可能你不能理解,但是那枚玉佩,是我兒子出生的時候,我親手打磨的,上面的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
“我看到玉佩,就信了一半。後來那個男人又跟我說了一些跟我兒子相處的過程,我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看著頭髮已經斑白的站長,林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等站長的情緒平復一些以後,她才接著問:“那個男人是否有告訴你,他為什麼會來找你?”
站長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是我兒子讓他來的。”
“他和我兒子都得到了度假的機會,但是度假世界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家鄉,所以他們互換了自己的世界。”
“給對方的承諾就是,去看對方的家人,給家人報一聲平安。”
這確實不失為一種好方法,林初坐在原地,臉上有些怔愣。
她突然想到,如果未來有一天,她得到了度假機會,有一個任務者找自己合作的話,她應該讓對方給誰帶一句話呢。
她想了許久,在原生世界裡會關心自己是不是還活著的人,大概就是資助了她十幾年的那個未曾謀面的好心人,還有自己的上司吧。
唔……或許她研究生時期的導師也能算一個。
當然,上司關心的可能是活又沒人幹了,而好心人這裡,林初則是因為自己接受了對方的恩惠那麼多年,還沒來得及報恩就離開了,自己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
如果真有機會的話,她還是要讓人去找好心人說一句謝謝,還有她不是白眼狼故意玩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