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麗語雙眉一軒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張祿雅善察言觀色,倒是立刻就明白了他們表情中的含義:咱們為今之計,只有突襲並且劫持郭崇禮,不管想贏,還是想活,都沒有第二條道路可走!
但是郭崇禮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鳥,而且他身後還站著十多名軍將呢,只怕己方稍有異動,史匡威就先一道“北斗剛掌波”打過來不,對付咱們幾個,他還用不上那一招。只能在下面的比鬥中尋找機會啦,等到眾人的目光全都被鬥戰吸引,那時候再攻其不備,快速下手
郭崇禮點了孤鴻道人的名字,並且說:“我知道你家在陵平,有一所小莊子、一百多畝地,一個兒子、三個孫輩,還有四個徒弟不想讓他們陪你同死不,讓他們先走,白髮人送黑髮人吧,要是不樂意,那就出來試試自己的劍法。”
孤鴻道人目眥盡裂,“唰”地就把腰下長劍給抽出來了,一躍而至場中,怒喝道:“我等不過想要為國出力,你這權閹卻來阻撓,莫非你跟蠻人暗通款曲,想要投敵賣國嗎?!”
話音才落,忽聽身後有人朗聲道:“道長此言差矣,誰都可能賣國投敵,包括你我,但在下相信,只有郭使帥一定是忠君報國的純臣!”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循聲望去,只見是一個年輕人,相貌普通,唇上留著兩撇短鬚,倒好似生了四條眉毛一般那當然就是張祿張伯爵啦。張祿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趕緊邁前兩步,朝郭崇禮拱手鞠躬,同時解釋:“上起朝中大臣,下到地方官員,包括江湖豪傑,誰都可能投敵,因為只要有用,換個主子一樣衣食無憂,百姓生死,干卿底事?只有郭使帥,身家性命都繫於皇權之上,皇權若倒,自身必難保全,那是斷然不會投靠蠻邦的。”
郭崇禮一挑眉毛:“你誰啊?報上名來。”
“賤名不勞使帥下顧草民張祿。”
“張祿沒聽說過,可有詩號?”
“更對殘花一醉眠,人間幾度變桑田。還應笑我功名客,年去年來兩鬢斑。”
郭崇禮聽了,上下打量張祿幾眼:“不錯嘛,是否你自己所作?”
“拙作恐汙使帥尊耳。”張祿心說這死太監倒是個有學問的,知道我這詩好,非普通江湖草莽詩號可比那是集的唐詩成句啊,就算唐朝三流詩人,擱這兒起碼擱武林中,那都是文章魁首、詩界大家了。
“兩鬢斑云云卻不似少年人語啊好吧,就算是你做的,既號功名客,為何流落江湖,不去應舉為朝廷效命?”
張祿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因為朝中官吏多為庸碌之輩,科舉選官,幾同虛設。那些大頭巾,從來見鬼說鬼話,見人也說鬼話,不似草民,在使帥面前,那是絲毫也不敢作偽的使帥是否有治國之能、統軍之道,草民不知,但知使帥身為宦官,斷然不會投敵賣國。豈有新朝君主樂意重用前朝宦官之理啊?”
其實中國歷史上宦官賣國的也不少,但大多是些沉淪下僚之輩,要是掌權的大宦官,擅權的有,亂政的有,殘殺忠良的有,投敵賣國的還真鳳毛麟角因為他們在新朝中幾無存身之地,投敵跟自殺也沒啥區別嘛。
孤鴻道人怒斥道:“軟骨頭!胡言亂語!”
張祿朝著他微微一笑:“道長,捫心自問,倘若蠻騎擄了你的妻兒家脅迫你投降,你會不會猶豫?即便當朝宰執,不僅僅猶豫,直接投敵都大有可能。只有郭使帥這種宦官,無家小之累,無親情羈絆,只忠於天子一人,才是斷然不可能投敵的。”
郭崇禮伸手撓撓下巴:“這小子說得很有道理嘛。”
張祿及時轉向,再朝郭崇禮深深一揖:“既然使帥不可能與蠻人勾結,那麼草民卻就不明白了,要向使帥請教”
“你問吧?”
“譚莊主等聚會豪傑,確實想要抵禦蠻人,而絲毫無害於朝廷,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