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陽負手站在她身邊,凝視著府中大火,目光微微閃動,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
半日,她終於忍不住伸手扯扯他袖子,皺起眉頭:“那張字條,以後都看不見了吧。”
徐夫人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看的那張紙條,而偏偏在這個時候,還發生了火災,叫人怎麼不懷疑是故意而為的呢?
火光在他眼底流轉,灼灼變成了金色。他沉吟不語。
向陽又看了眼徐夫人,小聲道:“我覺得,放火的人說不定就是想要燒掉那張紙條!你想啊,徐夫人明明將字條存放的地方記得清清楚楚,卻發現字條不在自己所記住的那個地方,搞不好就是放火的人將它藏了起來,卻來不及銷燬。現在我們一走,他就回來將物證燒個乾乾淨淨!”
花陽不看她,不知可否:“哦?”
想了想,向陽又覺得奇怪:“不對啊,要毀掉物證的話,應該把蕭……公子手上那張字條也一起毀掉的啊?”
越想她就越覺得不理解:“話說回來,銷燬一張紙條多容易啊,也不用費這放火燒宅子的工夫吧……到底怎麼回事的?”
她自顧自的嘀咕著,花陽並不開口。她想了半日卻得不到一個答案,只好推了推他,撇撇嘴:“你敢不敢和我說幾個字?”
花陽看她一眼,嘆了口氣,終於肯說話了:“按那個人的本事,若果真想要銷燬字條,不必等到現在。”他說著,踱了兩步,長眉微微皺起:“姑娘莫非忘了神宗兄說的話了?”
向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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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也會殺人。”
死人,指的大概就是徐閒庭了,那死人要殺的人呢?
向陽回過臉朝徐夫人看過去,只見她身子微微發抖,唇瓣失了血色,不住哆嗦。焰光在她臉上明滅相交,她竟似快要昏過去了!
難道說……死人想要殺掉徐夫人?為什麼?!
他為什麼想要殺掉徐夫人?他們感情不好,可畢竟是夫妻一場啊?難道說徐夫人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麼?
不……死人會殺人這種事情,根本就說不通吧?又不是詐屍……
向陽抿起嘴角來。
如果他們沒有提前將徐夫人帶走,那估計這位夫人現在已經……
她滿腹疑惑,越想越害怕,只能強迫自己停下自己的思緒。
火光燒了半片天空。她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得飛快,喉嚨發澀,恐懼有如藤蔓一般將她緊緊包覆住。盛夏、大火,她卻手足冰涼,幾欲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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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徐府早已破敗。
自徐閒庭死後,府上左右只剩下了一個小丫鬟,經過了這次事情也被嚇得不輕。林無枉問過些話,沒發現什麼問題,便暫且交由蕭如鴻照顧著。
約摸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火勢才總算漸漸減小,木頭被燒焦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宅子,有的被燒斷砸在了地上,有的還險險掛在屋樑處。被火燒過之後,又被水潑,溼淋淋的全是一片焦黑,整個院子一片狼藉,叫人無法直視。
死人會殺人,那死人殺的人究竟是誰?
向陽沒來由的有些慌亂,剛想說話,卻見林無枉與花陽已抬腳朝徐府走了去,她急忙緊跟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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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當空,風起蕭索。
院中不時還有斷裂的聲音傳來,她跟在花陽身後,小心的避開了地上的雜亂。所幸但凡是目光看到的地方,都沒有任何傷者死者的出現,讓她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來了一點。
至少她的生命是有保障的,林無枉和花陽都算得上是高手高高手,幕後那個人就算再怎麼厲害,應該也不會傻到直面與他們相對峙。
想了半天,她甩甩頭,竟然有點好笑——這算不算皇帝不急太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