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梔子能夠明白這一點,然後平靜下來……
牆上的花紋精緻的掛鐘的咔咔作響,似乎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分針走過兩格,梔子掙脫南喬的安撫的手臂,站起身恭敬地道:“小姐,奴婢……奴婢僭越了。”若是被韓嬤嬤瞧見,定要批評她不知規矩。
“行了,你該知道,我從沒當你是奴婢。”南喬不在意地擺擺手。
“但是,小姐,韓嬤嬤說——”
“韓嬤嬤也不一定都是對的……”南喬打斷了梔子說話,心道,如果梔子是個貨真價實的格格,事兒似乎也不好處理啊。若是被人知道她曾經做過奴婢……幸好,她從未去官府給梔子定籍……
梔子的事情只能慢慢地來,南喬不急。
她有想過直接去找四阿哥問一下關於那塊玉佩的資訊,但想想還是不便求見——人家一個政事繁忙的貝勒爺,接見一個她一個小丫頭算什麼?她可不認為自己在四阿哥眼中是特殊的……
或者她可以請求蘭兒格格轉達,但就目前來說,她又不想讓其他人知曉什麼,於是只得暫時作罷。
轉眼即是中秋。
這一日,韓嬤嬤請她換上了一件銀白色印有淡粉色蘇錦旗袍,耳朵上兩對由米粒大小的粉色珍珠拼成的花朵型耳釘,恩,沒有錯,就是兩對。十幾日前她還僅有一邊一個耳洞,但自那格格的封號下來,別的改變尚沒有發現,就由韓嬤嬤幫她多紮了兩個洞。
那可是……真疼啊……南喬甚至不用回想,依然能感覺到耳朵上那種糾纏的疼痛從未離開過。前世的南喬當然有打過耳洞,但那種由機器“啪”的一下立即能成功的打法,比起……比起用銀針一分一毫生生扎出一個洞來,那簡直是天堂和地獄“別家的小姐,想要兩對耳洞還不能呢,這可是你格格身份的象徵……”
象徵嗎?
閉著眼將她在清朝的第一次化妝交給韓嬤嬤打理,用時倒沒有想象中的久,只不過十來分鐘,就感覺到韓嬤嬤收了手,彎身替她穿上一個花盤底。
“格格請起身。”韓嬤嬤看著南喬,相當滿意。一開始她得知南喬從未穿過花盆底還有些著急,想著十來日內能練習到走的平穩就滿意了,但沒想到南喬根本不需要多少練習,就能走的非常自在、優雅了……
南喬“恩”了一聲站起來,走到穿衣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間有些恍惚。
她一直不怎麼照鏡子,所以對於在這個朝代沒有半身鏡全身靜什麼的也沒覺得有多少不方便。這面半人高的穿衣鏡,還是韓嬤嬤新定購的。
今日,咋一看鏡中的自己,與前世一模一樣的面容,恍惚間覺得,是時間倒退了。
十二歲,當年,十二歲的她,不是如此模樣嗎?她看見,那個時候,她穿一身潔白的裙子,在偌大的房間中,對著通明的落地窗外盛開的花朵,一遍一遍地彈奏著《致愛麗絲》……那樣安靜孤單的時光,原來,也是能讓人懷念的。
“小姐真美。”
梔子的讚歎打碎了鏡中的幻象,南喬眨動一下眼睛,回了神。
“嬤嬤,這樣,會不會有些過了?”南喬看著鏡中她此時的形象,有些皺眉。
銀白色蘇錦輕柔地貼著她略微纖細的身體,粉紅色的花朵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注目;用炭筆描繪過的眼線加上長長的睫毛,襯得眼睛越發的清晰明亮;兩頰淡淡一抹暈紅,水潤的粉唇……再加上有花盆底拔高了她的身量……眼前的她,就算是安靜地站立著,也無一處不透露出少女娉婷的風姿……
“怎麼過了?”韓嬤嬤笑眯眯地道:“老奴知道格格心中不想招搖,但是,御宴上一個一個的,可都是貴人,咱們不招搖,但也不能被人瞧不起不是?老奴只可惜您身上有孝,穿不得大紅大紫的鮮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