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銅爐看似除了巨大之外平平無奇,便是在靠近爐身後,也感覺不到半點溫度,想不到有了接觸才發現,整尊銅爐竟然有著如此高溫,伍元道人腳下的軟布鞋眼看就要燃起火來。
不過此刻,伍元道人卻沒心情關注自己的鞋子,爐身高溫難耐,就算是他,也不能長久站在爐身上。
連往爐內看去。
爐身的高溫,立時便有了解釋。
銅爐內,四個爐腳的位置具有一方開口,從口中不停有青色的火焰噴湧而出,將整座銅爐內部燒成了一片火海。
原來那爐腳內裡竟是中空,青色的火焰,便是從爐腳立足之處源源不斷吸了上來。
白嶽峰在千年前,是座火山,火山口的正中,便是葬劍池的所在。
當年劍冢神師歐焱燁大師將劍冢設立在白嶽峰上,其本意,就是要以這溫度比凡火高出數籌的地心之火來煉製神劍。
這尊銅爐在千年前,本就是歐焱燁大師煉劍必備之物。
伍元道人的目光透過火海,往四道青色火焰噴射的中心一點上看去。
只見這銅爐的正中,不知用何種材料做了塊類似劍鞘的凸起,這凸起漆黑如墨,即使被溫度極高的青色火焰不停熔燒,卻連半分變色發紅的跡象也沒有。
不過此刻,那類似劍鞘的凸起,中間卻是空的。
伍元道人的面色,已然陰沉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嘭——!
這觀察的片刻時間,他的腳底終於受不住爐身高溫,火光自腳下一竄而出。
伍元道人已經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一切,自不會靜靜等著火光將自己吞噬。
但見他一個翻身,腳底的火光被他劃出了兩個大大的火圈,身形猛頓,使了個千斤墜的功夫,人已疾速往地面落去。
啪——!
腳踏實地,火光即刻從他腳下熄滅。
伍元道人的臉色就在這下落的過程中,因為心中的震怒,而扭曲到了極致。
砰——!
他陡然一拳擊出,結結實實轟在爐腳上。
那一見便知厚重非常的銅爐腳被他一拳轟中,拳頭移開時,一個深入寸許的拳頭印記赫然出現的爐腳上。
盛怒下的伍元道人竟還保留著一絲清醒,否則以他的修為,若全力出拳的話,莫說留下拳印,就是將銅爐腳轟成五六七八塊,也是輕鬆之事。
“好徒兒,真是為師的好徒兒!”
伍元道人的一雙拳頭被他捏得青筋暴漲,面色猙獰間,他微微點著頭,怒極而笑:
“你以為,憑你的微末道行,能壓制得住它的煞氣?”
神色間,突然又有一絲惘然,看著巨大銅爐的目光,變得深邃無比。
“靳衝,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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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范陽。
此地距巴蜀之地南轅北轍,乃是三鎮節度使安祿山的勢力範圍。
范陽州城北邊,嘉山腳下,有一城,喚作雄武城,卻是安祿山以防禦侵略為名,上報朝廷劃撥巨資所建。
城中儲藏了大量兵器、糧食,更有戰馬一萬五千匹,精兵良將更是不計其數。
如此大規模的戰略資源儲備雖然惹人疑惑,但以如今安祿山如日中天的地位,卻也無人敢提出質疑。
嘉山腳,四周有淋漓環繞,整個雄武城給人的感覺是威嚴、肅穆,城中的東面有軍營和演武場,西面卻是個遊獵場,聽聞這是安祿山專門為了討好玄宗皇帝所建。
這個看似平靜的城池,內裡卻掩飾不住它的暗中殺機,它自建造開始的初衷,就不是為了防禦,而是……
這日,從雄武城門外,數匹快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