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不,他做不到,甚至是動動手指,他也不敢。
在玉虛道長這一道氣機之下,費仲的額頭陡然有汗冒出,突然之間,他心下有種錯覺,雖然玉虛道長此刻離他極遠,但他卻感到那平日裡總是和藹平和的玉虛道長生生放大,就橫眉冷豎在他面前,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有可能令其作那雷霆一擊,讓他費仲……灰飛煙滅!
可是突然,他的身軀又是一鬆,那股束縛在他身周的氣機如來時那般,又陡然消失,乍緊還松的感覺令費仲極為不適,差點雙膝一軟,跪坐於地。
玉虛道長與費仲之間,站著一個人。
莫風寒。
他只是輕輕橫移了一步,便出現在兩人視線之間,玉虛道長的那股氣機頓時只覺打在了一道平滑如鏡的堅硬冰面上,縱使費仲的身軀還在玉虛道長的視線之內,但卻不僅無法穿透冰面落在費仲的身上,反而還反彈而回,直往玉虛道長的身前奔來。
自己放出的氣機……竟然能轉頭落回自己身上?
玉虛道長凝重地盯了一眼莫風寒,眉頭微微一皺,袖袍揮了揮,便將那股氣機化解於無。
“費師侄,令師焚魂真人與莫某人當年也算稱兄道弟,莫某叫你一聲師侄倒也不算過份。”
莫風寒站在兩人中間,眼皮子抬了抬,只是略看了一眼玉虛道長,便將視線移往另一頭的費仲,嘴角處有著一抹硬擠出的笑意。
費仲長鬆了口氣,顧不得抹去額角汗珠,恭敬拱手道:“是,莫師伯!”
純陽劍宮修羅殿的殿主,繼承焚魂真人名號成為新晉純陽九劍之一的費仲費殿主,竟然稱呼蜀山劍派的人為師伯……
不光玉虛道長臉色冷了下來,就是跟在費仲身後的一眾純陽道士,神色間也有著一絲不自然。
可是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說什麼,斷劍聯盟沒有,純陽劍宮也沒有,於是,莫風寒笑了笑,又道:“費師侄適才那句話,是何意?”
同樣的一句問話,剛才玉虛道長問出,費仲報以的,只是冷笑,而等到莫風寒來問,他卻保持著恭敬的態度,朗聲激昂道:
“回莫師伯,先前弟子的意思是……純陽劍宮,不能因為某些人的私意而成為令武林中人不齒的邪門外道!”
“純陽劍宮上千年基業,從來以維護武林正道為己任,萬不能與一個殺人魔頭落泊為伍!”
某些人,指的是誰,再清楚不過。
“費仲,你可知你的立場?”
玉虛道長的聲音仍然平和,但這平和裡,任誰也聽得出那份冷意,向來溫和謙遜的玉虛道長,在聽到費仲此言之後,內心終於升起了怒意,看向費仲的目光也越發冷漠起來。
“弟子當然明白自己的立場,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才站出來!”
費仲昂首挺胸,傲然立在眾多純陽弟子之前,一臉的大義凜然。
暗室內,從小孔裡往外看的人已經換成了安安。
在見識完費仲的大義凜然後,安安直起嬌軀,外面的情況她已不需再看,俏臉上有著古怪之色。
“這人有問題。”
她思索了會,低聲對劍晨說道。
劍晨的眉頭也一直緊皺著沒有鬆開分毫,聞言點點頭,卻沉吟不語。
“你們說……費仲會不會就是出現在霸劍山莊的神秘人?”
外面的情況郭傳宗也聽得清楚,他以手支著額頭,沉思著道。
“不會是他。”
劍晨卻搖了搖頭,道:“費仲的修為我大致有著瞭解,能夠如那個神秘人般在霸劍山莊內來無影去無蹤,你說是玉虛真人我還相信,可是費仲……他還差了不少。”
“雖然不是他,但他絕對和那神秘人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