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一個微笑:“雪凝,我們爸爸、媽媽的工廠只是遷到星都市,離東川又不遠。再說,我們還可以經常通訊啊。”
“對對對。”不修邊幅的顧宏偉使勁抓抓亂得象鳥巢似的、枯黃的頭髮,紅紅的大鼻頭聳動著,如同一隻警惕的兔子。
秀氣得跟女孩子一樣的向輝輕輕一甩掉落在前額的一綹頭髮,抬起做成蘭花指的右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玳瑁眼鏡:“就是啊,他們放假了,還可以回來玩嘛。雪凝,你就不用那麼傷感了。”
“嗯。”殷雪凝用極輕的聲音答應了一聲,仍然垂著雙眼,烏黑、發亮的長髮耷下來,幾乎遮住了她整張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時之間,房間裡陷入了一種沉重的氣氛,大家受到殷雪凝的感染,都不由自主地垂下頭,誰也不再吭聲。
窗外,風一陣緊似一陣,老教堂旁邊雜亂的樹枝張牙舞爪地鞭撻著老教堂灰黑色的磚牆,發出淒厲的“啪啪”聲。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陰影從翻湧著的黑暗中衝向亮著火光的視窗,彷彿要竭盡所能摧毀這暗夜的山中僅存的一線光明。
殷雪凝驚懼地瞥了一眼窗戶,將身子向壁爐方向移了移,搖曳不定的火光中,她的眼中分明有淚花在閃爍:“唉!”
“雪凝,你嘆什麼氣啊?”杜雅君關切地歪起頭,看著殷雪凝被壁爐的火光映照得飄忽不定的臉龐。
齊子健微微揚起頭,皺起了眉:“雪凝,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幾個就此散了?”
“對啊。”殷雪凝幽幽眼神投向紅彤彤的爐火,“時間是可以沖淡一切的,咱們以前有好多同學,現在碰到,不一樣連名字也想不起來了嗎?”
顧宏偉狠命地抓著那一頭亂髮,苦著臉看著一些細細的頭皮屑在眼前翻飛著落到地上,不知該用什麼話語來安慰殷雪凝。李品跪著爬到殷雪凝面前:“雪凝,你就放心吧,忘了誰我們也忘不了你啊。胖子,你說,對不對?”
“嗯嗯。”龍卓鳴大聲地附和著,憨憨地看著殷雪凝。
李品撅起嘴唇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哎哎哎,各位,不如我們今天就在這兒立下個永不分離的誓言吧。”
“誓言?”杜雅君眨巴著小眼睛疑惑地看著李品,“什麼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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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2)
其他幾個人也都將目光聚集到李品身上,顧宏偉推了李品一把:“快說,快說啊。”
“咱們……”
七個孩子都站了起來,在爐火跳躍的壁爐前嚴肅地排成了一列,閃耀的火光在他們臉上勾勒出來的陰影,使得他們的臉看上去增添了幾分詭譎。
靜默了幾秒鐘,李品第一個朝前跨出一步,解下左胸上戴著的校徽,用他修長、蒼白得有些透明的手指仔細地弄直上邊的別針,咬咬牙,用力向左手食指上扎去。那一刻,他臉上的肅穆變成了一種悲壯,那種不為疼痛而皺一皺眉頭的神情,還真有點象武俠片裡的英雄。他從食指肚上那一點猩紅的傷口裡擠出一滴血,血珠緩慢地在火光照耀下無聲地滴落在地板上,激起一小團細小的灰塵。
看著李品做完這一切,龍卓鳴跟著走到李品身邊,接過了他手中的校徽,憂鬱了一下,也向自己的左手食指紮下去,隨著面板的破裂,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學著李品的樣子擠出一滴血後,他趕緊將受傷的手指塞進了嘴裡。把校徽遞到了隨後跟上的顧宏偉手裡。
顧宏偉之後是齊子健,然後是向輝、杜雅君,最後,輪到了殷雪凝。她緩緩走到幾個人中間,接過針尖上帶著血跡的校徽,煞白著一張臉看了每個人一眼,閉上雙眼狠狠地向手指紮了下去。血滴順著她雪白的手指流下來時,她發出一聲輕微的痛哼,杜雅君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看著大家做完這一切,李品長長地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