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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樣的人不大容易存活在現代社會,我的稿子斃稿率在小組裡數一數二。

中國的報紙,誰也不敢捅破那層紙。記者成了編,道義就下了肩。

兩年的披星戴月,兩年的忍氣吞聲,令我決心徹底退出這一陣營。從報社走出的那個傍晚,身上輕鬆莫名。夕陽掛在西天,灑下滿地金黃,我的影子被南風吹得長長短短,短短長長。

我光榮地加入了自由撰稿人一族,每晚在臺燈下對著電腦敲字。一敲十五年,敲成個作家。

只是,我單身。

輕妍在得知我還是個處女的那一刻,眼珠快要從眼眶裡跳出來,嘴巴圈成一個“o”型。

“啥啥?你沒跟男人好過?”聲音嘈雜。

“怎麼,誰說二十四歲的女人一定得非處?”我反問。

她大片可惜中又夾雜些許羨慕地搖頭:“人生不完整。”

“不完整就不完整。我對男人沒絲毫性趣。你可以罵我是病態。”我拋給她大方的笑臉。

“呃,我想,是因為你年輕時愛情上遭遇挫折,對男人戒心太重的緣故。”

“可能吧,我不知道。”

“但是,親愛的,你不能任自己這麼冷淡下去。這樣對身心健康都不好。你不妨只把男人當成一個工具。嗯,床上用品。就這麼簡單。”

我笑笑。她現代,我古典。就這麼簡單。

我沒聽從她的誘導,兩年來堅守陣地,寂寞翕忽劃過眼底。男人跟我接觸一個星期以上,就被我的敏感和冷漠嚇跑。

時光退到四年前,情況就完全不同。

剛進大學的時候,我還是個性感少女——不是納博剋夫筆下的那種性感少女,而是那種自信又精明,懂得怎麼在男人面前發揮自己魅力的都市女郎。眼神、聲調、動作,也許不是著意流露,卻贏得了不少異性對我“很有女人味”的評價。

大學裡的一個女友說的就更直接了:男人不是想要愛護你,而是想要征服你。這句話像暗夜星光一般投射在我的心房,成為我多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以後日子裡我對男人的疏離,也許正是一種反征服的念頭在作祟。

這個念頭最早源於對大學裡男友的失望。

大學裡我正兒八經交過兩個男朋友,時間都不長。現在回想,原來我並沒有自己當時以為的那麼愛他們。也許不過是青春歲月的相伴相隨,冬季裡相互依偎,像兩隻刺蝟,刺痛對方又溫暖對方。

第一個,交往不到三個月,把我弄到他的床上,不客氣地進行侵襲。我用八路軍抗擊日本鬼子的精神竭力抵抗,倖免於難。他的同學都知道我上了他的床,背後有何指點我充耳不聞。衝出宿舍,天空大雨滂沱。

我只不過是去他宿舍還書,只不過為他倒了一杯開水,我有錯麼?

他是個強有力的、幽默能幹的傢伙。口裡常吐出一大堆高深又有趣的話,有的很富哲理,有的純屬放屁。只一點不容置疑,他對女人有著強烈控制慾。居然問我:“你願意作我的女人嗎?”言下之意,有很多人願意作他的女人或者已經作了他的女人。

認清此人面目後,我大醉一場。一個外表老實的男孩闖入了我的世界。

柔情而富有詩意的他,有一雙夢幻迷離的眼睛,誘惑我走向黑暗邊緣。我也試著和他親近。徒勞。肢體接觸的一剎那讓我想到那一個驚險的夜晚。他溫柔的勸說對我沒用,終於撕開了面紗,露出猙獰的面容。看到我驚恐的模樣,他似乎又後悔了,連聲對不起,然後就著魔似地向我坦白他的過去,表情無辜且無助。

又一個花小子。

可能因為愛得不深,我並沒有被他們徹底打擊到,直到明確自己真正情之所鍾。

一個大我十七歲,對他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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