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抗爭著。
“我只是個牧人。你們要是善良,一定是錯怪了我。我害了你們嗎?我只是在收集樹上的果子。”
“我們要你回答問題。你回答了我們的問題,就說明你不會害我們。”他又舉起手,這一下她屈服了。
“我只是一個牧人,我看管山兔。我不是來打架或回答問題的。
你們願意,我就帶你們到我們部落去。”
“告訴我,你們的部落在哪兒?”
“我們住在黑嘴巖,離這兒只有一小段路。我們都是和睦相處的人,不會跳出自己的天地去侵犯別人。”
“黑嘴巖?你帶我們去嗎?”
“你們會傷害我們?”
“我們不想傷害任何人,而且你也看見了我們只有兩個人,你怕什麼呢?”
雅特摩爾面有慍色,對他說的話半信半疑。
“你們得給我鬆綁。要是我的手給綁著,我們的人是不會見我的。我不會逃跑。”
“如果你跑,我就宰了你。”格倫說。
“你現在成熟了些。”蕈菇讚賞道。
波莉給雅特摩爾鬆了綁。這姑娘捋了捋頭髮,摸了摸手腕,就開始在沉寂的枝葉中攀援。這兩個勝利者緊緊地跟在後面。他們沒有說話,但波莉心裡卻升起了疑團,尤其是當她看到那青一色的榕樹就要到頭的時候,更是疑慮重重。
他們跟著雅特摩爾從樹上爬下來,路旁堆著一大堆長滿藻苔的碎石頭,上面長著長頸漿果。然而,他們從樹上爬了下來,頭頂上空卻亮堂了好多,這說明這兒的榕樹長得比一般的榕樹矮得多。樹枝彎曲,越來越稀疏,一線陽光照在他們身上。聖頂幾乎捱到地面,這是怎麼回事呢?波莉心裡默唸著這個問題,於是蕈菇答道:“森林一定是在什麼時候被毀了。我們來到了一片不毛之地,不用害怕。”
“我們一定是到了黑嘴巖。這個聲音很可怕,蕈菇。還是回去吧,免得送命。”
“我們已沒有退路了,波莉,我們無家可歸,只有繼續往前走。
別擔心,即使出了什麼事,我也會幫你們,我決不會袖手旁觀。”
這兒樹枝太細嫩了,支撐不了他們三個人。於是雅特摩爾輕輕一跳,就落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波莉和格倫也跳到她身邊。他們疑惑地對視著。這時,雅特摩爾抬起一隻手。
“聽!來了,這就是我們部落抓來的野獸。”她大聲說著。
一片大地在岩石下伸展開去。這塊大地並不像他們原來在自己部落中經常說的是一片惡臭的沼澤。這塊大地坑坑窪窪,像一片冰封的海洋,紅黑相間,幾乎沒有什麼植物。然而這片岩石地帶本身似乎凝聚著的生命,表面凹凸不平,一個個洞就像是扭曲的肚臍、眼窩和歪嘴。
“這些岩石真嚇人!”波莉凝視著下面的小島小聲說道。
“別做聲,山兔來了。”雅特摩爾說。
他們凝神靜聽,這時一群奇怪的動物怪模怪樣地從密林深處跑到這坑坑窪窪的地面上。他們是纖維狀生物,或者說是植物。成千上萬年來已經初步學會了兔種的動作。
它們跑得又慢又笨,東倒西歪。全身的纖維腱一動,就會發出刺耳的聲音。每隻頭上長著勺形顎和一對大耳朵,體形不成線條,雜七雜八,五顏六色。前腿很像殘肢,又小又笨,後腿長得很長,至少可以和任何一隻漂亮動物的腿相媲美。
格倫和波莉根本沒見過這種動物。在他們看來,山兔只不過是一種長著兩對瘸腿的、新奇的動物。而在雅特摩爾眼裡卻不是這樣。
她還沒看見山兔,就從腰間拉出了一根粗繩子,在手上擺弄好。待這群動物奔到岩石下面時,她用左手一扔,這根繩子就變成了一張網,網眼的結頭上還掛著一些垂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