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恬靜安然的身影,湖藍色的眼底快速地閃過了一絲情緒。
獨孤染珂知道,康正帝自從病過之後,便總是讓人搬了案幾在昭頃殿裡批摺子。
他的心境很奇怪,起初見弟弟蕭燼奮不顧身地用身軀去幫康正帝擋箭。而康正帝震驚之餘,還能十分理智的組織大家退出“假降的鴻門宴”。那時,他以為她的心裡真真的再無半分情意了。
獨孤染珂當時,真的很氣康正帝的冷情和理智。
可是,後來康正帝竟然再度用自己浸泡涼水,不顧渾身傷口的為弟弟退燒降溫。這又叫獨孤染珂心底生出了酸澀的情緒來。
“啊,你來給他喂藥的嗎?朕沒有妨礙你吧?”康正帝說著,便把案几向遠處挪了挪。
獨孤染珂收回了滿心的思緒,一雙湖藍色的眸子毫不避忌地看著康正帝。他聲音清爽地說道:“沒有。”
先前,獨孤染珂和蕭燼,一個身為她的下屬,一個是她相見生厭的“解藥”。沒有對比,獨孤染珂便不覺得看見她,是一件多煎熬的事情。
而如今,獨孤染珂才發現,似乎從蕭燼執意要給她做小爺的那一刻起,他就開始感覺到孤單了。
雖然身邊也不乏條件好的女子追求他,也有願意許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是,他總覺得缺少些什麼。
獨孤染珂看見別人的時候,總是會拿她們和麵前的這個女子做對比。他自己都不懂,這是為什麼?
他一直認為,很可能是因為她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女人,所以他才無法忘懷吧?
是的,獨孤染珂曾(第四十章)告訴過她,自己早就借用別的女人忘掉她了。而在那時,也是獨孤染珂才知道,原來蕭燼就是自己的弟弟。也是在那個時候,曲宸萱恩威並施地讓他受制,為她所用。
獨孤染珂在想,她可能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夜裡幫她驅寒的人,就是自己吧?又或許,她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再提。
康正帝坐在那裡繼續批閱奏摺,直到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從她側面傳來。康正帝的硃批金筆在空頓住了。
明明泓崢蕭瑟的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第一次,這種問題真的很難解決。因為“第一次”是極其容易給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的。
康正帝忽然臉頰緋紅。明明剛才感受到獨孤染珂那窺視的目光,想起的是吞下冰魄的前後,他就是總用這種目光盯著自己、監視自己的。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轉頭就聯想起來……被冰魄的寒涼刺激到了腦神經,忘卻了所有,跟著獨孤染珂在山洞裡,稀裡糊塗地交代了自己穿越來此之後的第一次那件事。
康正帝越想越覺得面紅耳赤,她不由地糾結起來,是要說點兒什麼打破僵局呢?還是起身直接離開?
獨孤染珂的眼神越發熾熱地盯著康正帝,他看著她面頰上可疑的紅雲,也不由得想起了最初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那時候,她還是金玲,而他也只是一個風語閣白虎堂的掛名新人。他們兩人因為任務相識,他又因為任務的觀察需要,而日久生情地暗動春心。
後來“私奔”之時,她們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樣,時不時的喜歡逗得對方為自己生氣,又時不時的磨合著相互不讓步,結果夜裡恩愛一晚,第二天便什麼都好了。
獨孤染珂一想到康正帝以前俏皮溫柔的像只貓兒似的,可每每在他懷裡就會任他予取予求的像兔兒一般嬌俏樣子,他的目光便更加灼熱了一分。
康正帝聽著獨孤染珂越發粗的呼吸聲,以她和獨孤染珂的過往和了解,她怎會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唐越最近憐惜她傷勢,便只是精心調養,並沒有像以往那般,見到她就好像餓狼見到生肉。
所以,康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