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的視線,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剛剛的吻,我很滿意。”賀司嶼指背順著她眼尾,一點點滑下去,像在衡量一件物品價值,他勾唇淡淡笑了下:“四個億,蘇小姐值這個價。”
蘇稚杳心臟倏地縮緊,他的聲音像蛇蜿蜒上她繃直的脊背,寒得她僵住無法動彈。
她張開唇,失了所有的聲。
就這麼愣愣地看他回過身,從眼前離開。
門砰得一聲合上。
重重的聲響激靈得蘇稚杳一顫,彷彿線斷了,眼淚倏地滾動下來。
他把他們的感情,說成是一場交易……
……
賀司嶼一步步走下樓梯。
他面色平淡,氣場卻莫名陰駭得嚇人,全場賓客在他重回宴廳的那一秒,都表現出收斂的態度,規規矩矩向他問候。
賀司嶼不緊不慢,徑直走向酒水區。
酒水區處的雕像式柱廊旁,伊萬正倚在那兒,衣領半露,端著只酒杯與一位風情萬種的俄羅斯美女有說有笑。
兩人捱得極近,調情的眼神拉絲出情與色湧動的氛圍。
“我不喜歡強迫,你知道的,這種事是享受,賀司嶼的女人太不懂情趣了,真遺憾……”
伊萬懶洋洋地用英語聊著,正說到興頭上,肚腹上一道衝力,猝不及防被人踹翻在地。
俄羅斯美女驚得退開,看見來者,她捂住唇低呼:“老天!”
“啊……”伊萬呻吟,吃痛地翻過身,正要咒罵,結果人都沒機會看清,就被扼住後頸,從地上拽起來,猛地撞向廊柱。
頭砸在柱身,很重的幾下,使了狠勁。
全場都被伊萬的慘叫聲吸引過來,驚駭得倒抽口涼氣,周遭空氣剎那凍住。
伊萬反抗都做不到,又被拎起,拖東西似的拖在地上,鮮血從頭部流下來,像是淋漓過一杯紅酒,猙獰在他整張臉。
賀司嶼將他的頭一把按在吧檯面,單手拎起一瓶白蘭地,砸碎玻璃瓶開口,朝著他的頭澆下去。
高度酒精刺激到傷口,伊萬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死命想要掙脫,賀司嶼一腳踹在他膝彎,伊萬雙腿失了勁,一瞬跪下,像個玩偶,只能任由他擺佈。
羅西家族的人想過去救人,都被賀司嶼的保鏢逼退。
賀司嶼臉上的表情始終很淡,一瓶白蘭地流盡,瓶身從他鬆開的指間跌下去,掉在瓷磚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他扯著伊萬一甩,丟垃圾似的,將伊萬丟到地上。
烈酒灼著頭部的傷,劇痛直鑽四肢百骸,伊萬蜷縮在碎玻璃渣上,渾身都在痙攣,叫都叫不出聲了。
血混著酒液,他像是倒在血泊裡。
賀司嶼接過徐界呈過來的帕子,慢慢擦著手,視線半垂,看著伊萬痛苦的樣子,比看只狗還要漫不經心。
“賀先生——”
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所有人,包括伊萬的父親,羅西克里斯拄著虎頭金拐匆匆趕來,看到地上的兒子,深深凹陷的瞳眸陡然一縮。
賀司嶼慢悠悠轉身,回首的那一眼,鏡片反出一層陰寒的光。
他用不著親自動手教訓人,也幾乎不親自動手,今晚,足以證明事情的嚴重性。
作為羅四家族教父,克里斯是精明人,精明人不會顧小失大。
克里斯不卑不亢地低頭示意一禮,掌心壓住金拐青面獠牙的虎頭:“賀先生,不知伊萬何處得罪了您?”
賀司嶼擦乾淨手,帕子隨意扔到一邊,抬了下眼皮,唇角淡淡勾起:“克里斯先生,聽說你們羅西家族素來講規矩,犯錯者無論是誰,都要斷指擔罪,是麼?”
奄奄一息的伊萬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