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括弧明顯,牙齒很齊,笑意從眼底蔓延到眉梢,眉眼間盡是瀟灑和帥氣。
蘇稚杳挽著邱意濃,站在最前面,都穿著黑色追悼服。
那天,下到分署警員,上到總警務處處長,警隊成員無一缺席,在墓碑前,在她們身後,整齊列隊,起肅敬禮。
總處長現場頒發,授予中西區警務處總警司周宗彥,一等功勳,因公殉職,追封為烈士。
在身後一聲聲嘹亮沉穩的追悼和致敬中,蘇稚杳看到邱意濃眼裡有淚,也有欣慰的笑。
邱意濃手裡捏著周宗彥執行公務前,和往常一樣隨手留下的遺書。
周宗彥的遺書寫得簡單。
只有一行,繁體字跡行雲流水,和他的人一樣灑脫。
【世事無常,有我無我,皆要安好】
蘇稚杳彷彿看到周宗彥過去每一回出任務,那赴死的決心,和他在槍林彈雨中,無怨無悔來去的身影。
周宗彥的葬禮,賀司嶼沒有到場。
蘇稚杳知道,他該是很遺憾的,但當時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遠赴港區。
蘇稚杳很想給賀司嶼一通電話,聽到他親口說,他沒事,可她連發一條微信都不太敢。
知道看到她訊息,他一定會回,怕他又要分心到自己這裡,不能安心養著。
何況要問他,他說的肯定也是沒事,他就是這樣一個不報憂的人。
其實,每天還能從徐界口中得知他安然無恙,她也滿足了。
蘇稚杳在港區,陪了邱意濃很多天。
有天,她獨自在玻璃花房裡,輕輕趴在周懷梔曾經的那架白色鋼琴上,闔著眼,金箔般的陽光灑在她的眼皮上。
“我們該要認真練琴了,年底,盡力拿到薩爾茲堡決賽的冠軍,和d簽約,明年六月份可以準備伊麗莎白皇后賽,後年我們參加肖賽,再後年,我們爭取在港區國際鋼琴藝術節獲獎,這樣,我們就能有全球巡演的機會了……”
她自言自語著。
聲音很輕地問:“好嗎,懷梔?”
我們一起努力,讓宗彥哥聽到我們的演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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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的死亡,徹底惹怒了克里斯。
博維雪峰不在中國境內,伊萬更是義大利國籍,即使犯罪,中國警察也無權審判他的罪行,引渡條款的適用者,只有林漢生。
羅西家族尋到屍體時,伊萬已被硫酸腐蝕得沒了人樣,法醫驗屍,從伊萬身體中取出七發子彈,均出自那把特質的普魯士毛瑟。
而那把毛瑟上,檢測出三個人的指紋。
伊萬自己的,周宗彥的,還有賀司嶼的。
周宗彥已經殉職,克里斯慍怒,仗著羅西家族的勢力背景,新仇舊怨,要追咎賀司嶼的刑事責任,並公開宣稱,羅西家族從此與賀氏勢不兩立。
克里斯放言,要賀司嶼等著,這筆賬羅西家族會慢慢和他清算,他最好是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否則小心缺胳膊斷腿。
賀司嶼在美國私人醫院重症監護室秘密治療一個月後,就回到紐約one57公寓,由私人醫生每日照料。
根據刑事犯罪發生地所在國優先管轄權原則,瑞士聯邦調查局依法接管此事。
一面是羅西家族,一面是賀氏,瑞士當局是左右為難,哪方都不敢得罪。
那日探員親自上門拜訪,客客氣氣地向賀司嶼調查情況。
伊萬身中七槍,除卻第一槍可判為自衛,其他六槍都屬於自衛過度,是要涉嫌故意殺人罪的。
“賀先生,是您對伊萬少爺開的槍嗎?據我們所知,當時在場的,還有一位叫周宗彥的警官,我們確定,他也使用過那把毛瑟。”
探員沒有直白言明,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