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點,餐廳已經空了下來,靜謐的氣氛緊緊纏繞在兩人之間。
蕭硯結完賬,看向蘇玉琢,起身:“走吧,給你找個住的地方。”
蘇玉琢沒有看他,視線落在玻璃上映出的淡淡長影,聲音喃喃,像是說給自己聽:“你不信我,也是對的,我有什麼值得你相信。”
蕭硯靜靜看著蘇玉琢的側臉輪廓,線條流暢,高低有型,長長的睫毛在空氣裡捲翹著,垂肩的黑髮柔順地披在肩上,燈光將她的臉照得越發清晰生動,眉眼間流露著一股形容不上來的傷感和柔軟。
忽然憶起第一次見著她,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那是兩年多以前的時候。
那會兒,蕭愛剛上大學,從來沒脫離過母親束縛的她選擇了住校,脫韁的野馬一般連著好幾個星期都不回家,那段時間正好餘有韻忙得沒空管她,又不能完全放心,就託蕭硯得空的時候替她去學校看看蕭愛,順便幫她管一管。
蕭愛在家裡,最怕這位三哥。
某個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蕭硯辦事路過B大,想起來這事,就給蕭愛打電話,蕭愛說自己正和舍友在圖書館看書,她一向最不愛學習,蕭硯並不信她的話,就去蕭愛說的圖書館一看究竟。
那晚蕭愛是什麼樣的表現,蕭硯現在回想,已經印象模糊,但她身邊那位看著窗外發呆的女生,他至今還記得清楚。
他一直記得她的眼睛,冷漠而平靜,卻又像藏了很深很重的心事。
之後去B大找蕭愛,陸續又見過蘇玉琢幾回,蕭愛別的舍友見著他,出於禮貌,都會拿微笑代替問候,只有蘇玉琢,從來一副目中無人的冷漠模樣,他不曾在她眼裡看到過其他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人以群分的話,蕭愛那些舍友中,他只記住了蘇玉琢一個。
蕭硯素來情緒寡淡,對他來說,也僅僅是多記住了一個人。
直到後來,他無意在醫院裡撞見她傷心流淚的一幕,他對這個女孩才多了些別的關注。
那天。
蘇粉雕出臺時與客人發生了衝突,胳膊被客人用砸碎的酒瓶子傷到,情況挺嚴重,蘇玉琢得知情況,便將她送去京和醫院,想著有顧情長在,治療起來更放心。
坐診的湊巧是程如玉,蕭硯過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給蘇粉雕處理傷口,傷口皮開肉綻,蘇粉雕整個過程一聲沒吭,倒是旁邊的蘇玉琢,哭得像是自己受了傷,她蹲在蘇粉雕身邊,不停地問說:“醫生你輕點,求你輕點……姐姐會疼的,你輕點……”
蕭硯當時就站在清創室的門口,第一次從蕭愛這個同學眼裡看見其他情緒,那裡面都是對姐姐的心疼和愛。
那一刻,他心臟有某個地方被觸動,此後許久,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都時不時出現在他面前。
再後來,在夜場裡遇到蘇粉雕被客人為難,他總不自覺想起另一個女孩為她心疼和流淚的樣子,想著如果那個女孩在,一定不忍她被這般對待。
幾次為蘇粉雕解圍,不過是不希望蘇玉琢難過。
卻沒想到……
……
蕭硯把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口,停穩的那一剎那,他的思緒全部收回,邊解開安全帶,邊看向蘇玉琢:“下車。”
蘇玉琢跟在他後面進了酒店大門。
“你也住這?”
把身份證遞給前臺登記,她轉頭看蕭硯。
不等蕭硯回答,蘇玉琢餘光先瞥見從電梯那邊並肩走來過來的兩個人。
宋羨魚和季臨淵。
季臨淵懷裡抱著念念,兩人行色匆匆。
蘇玉琢不知道為什麼,心下咯噔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躲在了蕭硯身後。
這次西林的新能源企業家峰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