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壓止火勢。
籲出一口氣道:“我和南郡公一直承受著無形而有質的沉重壓力,壓力的來源說出來你老哥或會嗤之以鼻,不過對我和南郡公來說卻是有若芒刺在背。”
慕容戰皺眉道:“什麼壓力如此厲害,竟可令屠兄和貴上為此憂心。”
屠奉三又再苦笑道:“就是謝安天下聞名的觀人之術。”
慕容戰愕然道:“謝安選賢任能的本領確有一手,聽說苻堅在淝水之戰前也豪言在平定南方後,任謝安為吏部尚書。不過這和燕飛的出戰孫恩有何關係呢?”
屠奉三道:“你們不是南朝人,對謝安的觀人之術只是道聽途說,很難明白其中竅妙。我們荊州桓家卻是深受困擾。謝安的觀人之術,豈止是選取賢材那麼簡單,苻堅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謝安的觀人之術,乃中土源遠流長相人生死禍福之法,貫通天人幽微,玄妙異常。像謝玄便是由他自少栽培提拔,至有今天的淝水之勝。他幾乎從未看錯過人,只有王國寶是唯一例外;原因或是他沒法作出別的選擇,為了維繫與王家的關係,雖明知對方是卑鄙小人,也只好犧牲女兒。不過別忘記他一直力阻王國寶攀上重要的位置,現在更把女兒帶往廣陵。”
慕容戰道:“我一向不信相人禍福壽夭之說,不過謝安的用人確有一手。這與你們有何關係呢?”
屠奉三嘆道:“謝安既是風鑑相人的高手,當然曉得誰成誰敗,可是他卻沒有對南郡公另眼相看,還處處制肘南郡公。自然地會使南郡公想到謝安看他不上眼,如此牽涉到難測的命運,你說這不是壓力是甚麼?明白嗎?”
慕容戰恍然道:“明白哩!不過我仍不相信謝安可以一眼看透別人的命運。”
屠奉三微笑道:“信或不信均無關重要,因為謝安是否會看錯人,即將揭曉。”
慕容戰一震道:“燕飛?”
屠奉三頷首道:“淝水的大勝,可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使我想到當年謝安肯東山復出,全因有謝玄這著厲害棋子,使他曉得事有可為。謝安像預知將來的發展般,一早便預作部署,全力支援謝玄成立北府兵,在軍權上對司馬道子不讓半步。到大秦軍南來,名義上雖以謝石作統帥,實質由謝玄全權指揮,毫不含糊。最奇怪的是他仍不容南郡公插手,照道理有南郡公助陣對謝玄該是有利無害,謝安偏一口拒絕。於此可見謝安非同一般相家俗流,確有超乎常人的見地。”
慕容戰朝他打量,沉聲道:“屠兄說過肯與我們並肩作戰,內中別有原因,當時卻不願解說,現在是否已把原因說出來哩!”
屠奉三道:“這確是其中一個主因。我這個人雖然一向不肯信邪,卻不會與存在的事實作對。謝安確有一手,你看他一進一退多麼漂亮,亦可看出他曉得司馬皇朝再沒有希望。他現在挑選燕飛到邊荒集來,不論時間和形勢上的配合均是巧妙絕倫。創造出邊荒集空前團結同心抗敵的奇蹟。你敢說他看錯人嗎?”
慕容戰道:“我明白哩!千千是謝安的乾女兒,當然比任何人更清楚乾爹看人的本領,因而信心十足,指定要燕飛負起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任務。唉!現在我也希望他老人家今次沒有看錯人,否則大家都要吃不完兜著走。”
屠奉三道:“所以你現在該明白雖然我仍不認為燕飛可以勝過孫恩,卻不反對燕飛出擊,因為若燕飛命不該絕,這確是最好的戰略。”
慕容戰道:“屠兄的思考深入而複雜,若不是由你親口解說,恐怕我永遠不會明白。事實我以為你會忽然改變主意,很大原因是為了千千。”
屠奉三老瞼一紅,再苦笑道:“實不相瞞,這也是原因之一。”
兩人你眼望我眼,忽然齊聲大笑。
慕容戰喘著氣道:“這是否苦中取樂呢?我忽然感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