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挑劉裕作繼承人,因他比我更優勝處是他並沒有高門大族的沉重枷鎖,像荒人般放縱和狠辣大瞻。告訴我,北府兵內尚有何人及得上他?安公是絕不會看錯人的。他看中燕飛和劉裕,正因他們是南方未來的希望。所以我要你全力協助他,以完成統一天下的大業。但若你有絲毫懷疑,可以坦白說出來,我絕不會迫你去作不情願的事。”
江文清一對美眸立即亮起來,曉得謝玄已成竹在胸,擬定好收復邊荒集的全盤策略,所以迫何無忌表態。心中不由湧起對偉人般的崇敬,而劉裕正是謝玄手上最厲害的一著。
何無忌雙目神光電射,先毫不猶豫迎上謝玄銳利如鷹隼的眼神,接著朝劉裕投去,肅容道:“劉大人是我記憶中首位能和玄帥暢談軍事的人。其它人總要請玄帥反覆解說,方才明白,令人感到不夠痛快。可是剛才我聽你們閒聊般的對答,卻大感爽脆。劉大人的才智,無忌確是自愧不如。”
接著向謝玄下跪道:“玄帥的吩咐,就是我頭上的聖旨。更曉得玄帥是愛護無忌,指點無忌一條明路。無忌願誓死效忠玄帥所指定的任何人。”
劉裕和江文清均曉得這是必然的結果,自淝水之戰後,北府兵已當了謝玄是神而不是凡人。
謝玄朝劉裕微一點頭,暗示他該說幾句話安撫何無忌,建立初步的關係。
劉裕搶前扶起何無忌道:“你這麼看得起我劉裕,我真是受之有愧。大家以後就是兄弟,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何無忌見他給足自己面子,大感受落,欣然道:“請劉大人多些提點無忌。”
二人重新坐好後,謝玄向江文清道:“文清有否聽到我受傷休養的訊息?”
江文清點頭道:“外面傳得很厲害,據聞謠言是由天師道散播的。”
謝玄微笑道:“文清因何指這是謠言而非事實?”
江文清大吃一驚道:“可是我沒法從玄帥身上察覺到半丁點兒傷勢?”
謝玄向何無忌道:“這方面無忌知道得最清楚。”
何無忌現出不解的神色,道:“玄帥自今午開始,卻像大有起色,令我們人人暗中歡喜,只是不敢說出來。咦!劉大人的面色為何變得如此難看?”
江文清早注意到劉裕神情古怪,好像羞慚得無地自容,悔疚交集的樣子。只是以她的慧黠,仍沒法明白其背後的原因。
謝玄嘆道:“小裕將來的成就,必不在我謝玄之下。”
江文清和何無忌一頭霧水地瞪著兩人。
謝玄微笑道:“小裕不用自責,此事與你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而是整個形勢的變化,令我不得不走上這條路。我謝玄縱是死,也要死得有意義。”
今次輪到江文清和何無忌聽出不妥當處,且清楚與謝玄的生死有關,無不心神劇震。
謝玄盯著口唇顫動卻沒法說出半句話來的劉裕,思索道:“我似乎從未告訴過你,我從佛門處得傳一種能摧發生命潛力的秘術,可把任何傷勢壓下,佛門名之為‘普渡’,渡己以渡人。”
劉裕慘然道:“玄帥確沒告訴過我,我是從玄帥可忽然預知自己命不過百天之數,又忽然回覆往日的神采,而生出懷疑。”
江文清和何無忌容色大變,明白過來。他們怎都沒猜到謝玄的傷勢嚴重至如此地步。謝玄若去,肯定南方大亂,而謝玄現在正是安排後事。
不知是誰先起立跪倒,眨眼間三人全跪在謝玄膝前,非如此不足表現對謝玄的敬慕和渲洩心中的震撼悲憤。
謝玄長笑道:“生生死死,我謝玄絲毫不放在心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族的擔子。我謝家為南朝衣冠之首,也使我們在任何亂事中首當其衝,避無可避。”
劉裕熱淚盈眶道:“只要我劉裕有一口氣在,必全力維護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