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彥露出諒解和同情的神色,壓低聲音道:“我有兩個重要的訊息,一個比一個精采。”
燕飛見到他,想起送走馬燈之事已成定局,頹然道:“說罷!”
高彥笑道:“不要裝成一副被陷害的淒涼模樣,老子讓愛的情懷難道不令你景仰嗎?有了千千在旁,幹起事來渾身是勁的。”
燕飛沒好氣道:“快說!”
鐘樓是夜窩子最不擠迫的地方,因為其方圓三丈內是不準設檔擺賣,所以亦是碰頭聚首的約會佳地。
高彥道:“原來龐義的木料給祝老大藏到一艘船上去,現在正把木料卸落碼頭,看情況他會履行對千千的承諾,否則不用多此一舉。”
稍頓續道:“還有是有人放風出來,說祝老大是看在千千的面子上,放我們一馬,並非怕了你燕飛。”
燕飛不解道:“真的令人難解,祝老大怎會虎頭蛇尾的?”
高彥道:“照我看他是給你嚇怕,所以學乖了。只要不是傻瓜,當知在現今的情勢下,他祝老大成為眾矢之的,若再和我們正面硬撼,鬧個灰頭土面,他祝老大還用在邊荒集混下去嗎?”
燕飛沉吟不語,半響後道:“另一個訊息是甚麼?”
高彥道:“傳聞慕容垂也對邊荒集生出興趣,現在他在北方站穩陣腳,想來分一杯羹。由於在北方以他的實力最雄厚,故不可小覷。”
燕飛更感頭痛,慕容垂老謀深算,確是不易應付。同時想到拓跋圭以夏侯亭出面主持邊荒集的飛馬會,實是高明的一著,因為夏侯亭是拓跋族的旁支,拓跋圭可輕易推個一乾二淨,哪夏侯亭便不用屈從於慕容垂,而慕容垂亦難以怪到拓跋圭頭上去。
卓狂生又來了,見到高彥,哈哈笑道:“高彥你何時到我的說書館來作客卿,你若說的是淝水之戰,說一臺書的酬勞由五十錢增至七十錢。”
接著向燕飛道:“若你燕飛肯開金口,一臺可賺百錢。”
燕飛接過他的邀請函,沒好氣道:“我們現在去發大財,不要阻著我們。”
說罷與高彥揚長去了。
龐義和劉裕在紀千千的客帳坐下,喝著小詩奉上的香茗。客帳便如具體而微的雨坪臺,一切拜邊荒公子之賜。
帳內鋪上厚軟來自西域的上等羊毛地氈,帳內一角小几上點燃一爐不知名的香料,四周堆著舒服的坐墊軟枕,對比起帳外的廢瓦灰屑,帳內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劉裕懷疑道:“這麼多來自各方的用品傢俱,即使在邊荒集要蒐購齊全,仍非易事,所以這叫邊荒公子的傢伙,不但神通廣大,還該在曉得千千離開建康時立即籌備,這個人真不簡單。”
龐義苦笑道:“你愈這般說,愈會引起千千對他的好奇心。”
紀千千抿嘴笑道:“兵來將擋嘛!龐老闆哪來這麼多擔憂。何不把各兄弟全請進來喝茶,他們已辛苦整天哩!”
龐義笑道:“千千的家當全在外面,當然須人把守。”
小詩坐到紀千千旁,這是個特大的方帳,比其他營帳大上一倍有餘,坐了四個人仍餘下偌大的空間。
紀千千雀躍道:“我和小詩沐浴更衣後,便隨你們去逛夜窩子,想想也教人神往。”
龐義欣然道:“熱水在準備中,希望夜窩子不會令千千和小詩失望。”
紀千千看小詩一眼,嬌笑道:“喜出望外才真。趁有點時間,奴家想多瞭解點邊荒集的情況呢。”
劉裕笑道:“當我第一次來邊荒集前,有經驗的前輩告訴我,假設你在邊荒集橫衝直撞,碰跌十多人,其中至少有一個是殺人如麻的大盜、一個是偷雞摸狗的小賊、一個則是被某方政權追緝的逃犯、另一個是江湖騙子、還有一個是某方派來的探子,其他的便是渾水摸魚的投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