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
“在做夢嗎?我是在做夢嗎?!” ;半晌後,她突然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流淚,“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
“是誰的電話?”千曜迫不及待地從沙發上躍到真夜面前,看著千曜的焦灼,真夜手指放鬆,電話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板上。
小七也很擔心:“真夜,到底是誰的電話?”
“是……”真夜壓抑住內心的極度震驚,反覆確定著剛剛自己聽到的訊息是不是真的。仁慈的主,千萬別說是幻覺。心臟再也經受不起命運的戲弄!!
她剛剛接到的是媽媽從中國打來的電話,媽媽只說了一句話:
“真夜,嵐沒有死,他在布拉格。”
第六幕桫欏雙樹(1)
如果要深究時間的刻度,她寧願一直停留在跟嵐一起坐在天台上看夢境趕路人的日子。這一點,內心無法隱瞞。提及嵐,胸中湧動著的美好詞語,就像那年異常繁盛美麗的薔薇,肆無忌憚地綻放。
當晚真夜帶著證件趕往大使館,工作人員轉告她:慕音嵐是昨天在布拉格一所公園的長椅上被幾個晨跑的女生髮現,他睡著的樣子像個終於回家的孩子,可醒來時茫然一片連自己的姓名都記不起,明顯地迷失心智。經大使館工作人員、警方和醫院三方商榷後,將他移送醫院精神科做進一步的治療。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冰風暴中神秘失蹤兩個月後再度出現,而且還是出現在離北極千里以外的布拉格!
失蹤的這段日子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是怎麼來到布拉格的?
真夜永遠不會忘記醫院精神科那條暗黑的走廊,那麼長的走廊,長到讓人心生恐懼。
走廊兩邊的房間裡住著或者說是關著一些她不敢接近的人們,他們的眼神無法琢磨,有時直愣愣地看過來,目光生生地要從你身上刮下一層皮。
但是嵐跟他們完全不同。
即使是落魄到如此,他也是安靜優雅的。穿著乾淨的白色病服坐在床邊喝咖啡,時不時用棒棒糖攪一攪,抬起眼漫不經心地看你。
那眼神比嬰兒還單純,乾淨得沒有任何雜質。
護士將真夜帶到病房門口,隔著門上的探視窗重新見到嵐的第一眼,有一根叫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