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場,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含淚道,“二哥!”
“嗯?”思考中,暫時沒想出什麼的鄭王疑惑抬頭,見到眼前弟弟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不由皺眉道,“你怎麼還在?”
這年頭兒,無情無義,過河拆橋的簡直不要太多。若是從前的誠王,只怕要大叫一聲上吊而死,不過如今經受了英國公府老泰山的一番折磨之後,誠王殿下的忍受能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此時忍著心裡的憋屈,低頭不說話。只有一聲聲肚子的叫聲表達著作為一個弟弟的怨恨的心情。
“既然餓了,便在我這兒用過之後再回去。”鄭王是個大方的,疼愛弟弟的人,此時也有些為弟弟心疼,便慢慢地說道。
“下回吧。”鳳鳴便低著頭小聲說道,“王妃在家等著我呢,”一抬頭,就見到鄭王鄙夷的目光,鳳鳴卻好生炫耀地說道,“王妃今兒親自下廚呢,我,我還說要幫她打下手。”
“君子遠庖廚!”鄭王的臉黑了,目光沉沉地看著這個喜氣洋洋的弟弟,覺得這真是太沒出息,冷哼道,“你是皇子,是親王!天潢貴胄!怎麼能親自往廚房去?!”他拍桌呵斥道,“莫非誠王府裡,沒有廚子了?”還有那個弟媳婦兒,竟然敢使喚自己的夫君,還有三從四德沒有?!覺得弟弟是個傻子,鄭王便苦口婆心地說道,“你喜歡王妃,寵寵也就罷了,如今,是個什麼事兒呢!”
“嘿嘿……”鳳鳴只當沒聽見,小聲說道,“王妃心疼我呢,捨不得叫我動刀子,平常在廚房,我也只劈柴添柴什麼的,沒幹過什麼累活。”
很顯然,哪怕是親兄弟,對於累活的定義也很不同,鄭王聽了弟媳竟然膽子這麼大,叫個王爺給她劈材,鼻子都氣歪了,有心說說,又不是自己媳婦,大伯子還能管到弟媳身上去?只指著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的弟弟恨道,“有你哭的那一日!”
鳳鳴對兄長的詛咒充耳不聞,隻眼巴巴地問道,“二哥,你還有事兒麼?”
“滾吧!”鄭王氣死了,用力地指了指門口。
鳳鳴從善如流,“滾”出了正堂,鄭王哪裡會這樣叫弟弟走了呢?急忙送他出門,就見這如今越發傻乎乎的弟弟,正提著一個愁眉苦臉的小廝罵道,“平日裡吃的玩兒的你跑第一,如今主子有難,你跑的比猴兒都快!”就見那小廝求饒,四皇子大人便恨恨地說道,“不把王妃身邊的綠玉給你做媳婦兒了!”一時之間,那小廝哭得更大聲了,眼見這傢伙哭了,誠王殿下心滿意足地上馬,對著已經目瞪口呆,渾身亂抖的兄長拱手笑道,“二哥別送了,我這就走了。”
又踢那哭倒在馬下的小廝道,“還不帶上花一起走!”蔫兒了也是一番心意呢。
小廝如同風一樣捲起了花瓶,在主子身邊一臉嚴肅地待命。
面對這麼一對兒蠢貨,鄭王真心說不出什麼來,只揮了揮手叫這兩個趕緊滾蛋,又使府中親兵護送弟弟回去,這才回身往正廳走,然而見華燈初上,滿府裡的燈光照影,如花的美眷簇擁而來,竟不知為何,有些羨慕弟弟如今過得快活的日子。
不提誠王如何回去哄媳婦兒,也不說眼下鄭王的糾結,只此時的阿元,便覺得這一回大概是衝撞了二皇兄了,雖然有些後悔,覺得很應該說得委婉一些,不過卻不覺得自己的意思有什麼問題。又擔心受了封建禮教荼毒,三妻四妾慣了的二皇兄抽她,最近一段時候,公主殿下特別的老實,只在太后宮中做起了大家閨秀來,尋思著若是二皇兄過來,她也好趕緊跑太后面前求救命。
這麼老實,太后就不習慣了,雖然心裡歡喜阿元日日陪伴自己,太后卻還是有些疑惑,這一日,眼見阿元繞著自己殷勤地給自己捶背,不要宮女侍候,太后一回頭,就見這小丫頭的臉上竟是快活無比,眼睛亮晶晶的,便笑問道,“這就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