斃命。
所有敵人無一活口,虛海月像是鬆了一口氣,伸手擦拭去臉上的鮮血,這才轉頭望向虛江子,道:“阿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聽說你……”
說到這裡,虛海月的聲音突然變小,虛江子為了聆聽,下意識地跨前兩步,腦裡還沒想到什麼,身體卻搶先有了反應。
河洛劍派第一殺手,確實非同凡響,虛江子生平會戰過各路高手,卻還沒見過這麼沒有聲息,連尖鋒上一點寒氣都被消去的冷劍,要不是被太陽王訓練得太好,身體在遇襲之前搶先反應,絕對會被這一劍穿心而過,死得不明不白。
監獄裡特別訓練的結果,身體反應搶在大腦思考之前,閃電豹拳連擊而出,虛海月猝不及防,劍尖還沒刺中敵人身體,自己便先中了三拳,被打飛出去,虛江子則是胸口一痛,雖沒被刺中,一點劍氣仍是透入胸中,造成傷害,當胸口滲出的鮮血一點一點染紅衣衫,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東西。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或是什麼地方搞錯了?也許是姐姐戰得脫力,意識迷糊,所以才把自己當成是敵人,刺了一劍?
虛江子腦海裡很混亂,冒出了很多念頭,為這件荒唐事做解釋,但在心裡,他很清楚這些解釋都不可能,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小道士,不可能再用那些天真的道理來騙自己了……
“姐,你……你要殺我?”虛江子幾乎是顫抖著聲音,用盡全身力氣才問出這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最初聽到的時候,我還不肯相信,覺得你作不出這樣的事,但你這一身武功,你果然還是幹了,你……你把他給吃了對吧?”
被這麼一質問,赤城子死時的一幕幕畫面,瞬間閃過腦海,虛江子心頭大痛,待要分辯,虛海月的話已經連線著說出。
“你吃了他,武功大進,嚐到了甜頭,要再如法泡製,所以來吃我們了對不對?”
“海姐,你怎麼會那麼想?我……”
“難道不是嗎?吃了我們,你不但力量可以再突破,還從此不用怕有人來吃你,你……你是斬草除根來了!”
虛江子最初只覺得很荒唐、很可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曉得,自幼看著自己長大的姐姐怎會不知道?他們是自己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只有捨命相護,怎麼可能會加害?
不過,看見虛海月的眼神,虛江子的話就說不下去了,那完全是一雙已經失去理智,處於極度恐慌中的眼神,虛江子實在不能理解,她怎麼會怕自己怕成這樣?
突然間,虛江子明白了一些事,他看著跌坐在地上,眼中只有恐懼的姐姐,沉痛地問道:“海姐,你……不,你們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才對他下毒,勾結魔門,讓他死在域外嗎?”
這次重回中土,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查清楚這件事,原本還有些想不通,但此刻看來,真相已經擺在眼前了。
“先下手為強,有什麼不對?他力量比我們都強,居心險惡,不先下手將他除掉,我們早晚都會給他吃了!他將我們三個從小養大,你以為他真的有什麼好心嗎?我們不過是他的儲糧而已!”
虛海月說話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過往的冷靜,那雙因為過度驚恐而理智扭曲的眼神,讓虛江子覺得自己眼前的並不是個人,是一頭咆哮著的母獸。
“他把我們三個養在山上,不與外界接觸,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方便下手嗎?尤其是你,資質最遲鈍,他封鎖你的力量,就是為了把你當儲糧,要不是我們一再掩護,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從虛海月口中,虛江子聽到了赤城子的另一面,卻是與自己所知的全然不同,難以置信。
“師父他……不,他不可能這麼做。”
“不可能?你以為你真的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