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首先在喬安娜的墓碑上站了一會,然後到歐陽月的墓碑上祭拜,慕長治把手上的另一束白色鬱金香放到石棺上。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早。“慕長治看到兩束新鮮的花說。
“誰啊?”長雨也發現了,她很好奇誰會來看母親。
“必定是她的朋友。”慕長治不想女兒知道里面的事情,告訴她,她身上有束魂陣,告訴她,她本來會死,但卻被這位贈予寶玉的歐陽月女士逆天改命,如果女兒問什麼是逆天改命?怎樣改命?他怎麼答?
而且還牽涉傅行遠,那是不是又要解釋說,因為傅行遠天生孤寡命,和她一起配對正好也能把她的命格改掉。
慕長治剛想到這裡就糾結了,所以他只好緘默。
長雨端端正正在歐陽月和自己的墓碑前鞠躬,慕長治也跟著做,這位女士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他還是要感謝她,對她女兒的幫助。
長雨不悲傷是因為她早料到這樣的結果,早在她收到母親的信後,她起了一卦,她不具備陰陽師該有的靈力,但她的悟性十分好,簡單的擲杯和起卦她是會的。
母親常說,春去秋來,而她是屬於秋去春來,好比一個人的一生,看起來是一樣,前後一個對調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能常來看她們嗎?”長雨問。
“能,當然能,爸爸陪你一起來。”慕長治摟著女孩的肩膀說。
傅行遠看著兩人漸漸消失於林立的雕像和墓碑當中,這才走出來。
“秘密是永遠藏不住的。”他回答了歐陽磊剛才進到墓園的第一個問題。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秘密能藏一輩子,他只是想把它藏一段時間,也許在他們牽絆更多的時候,長雨更成熟的時候,他需要更多時間準備的時候。
第五十一章(大結局)
離開佛羅倫薩之前,在慕長治的小房子裡,他們父女收到德爾皮耶羅家族送來的請柬,親自送請柬來的是一直跟隨德爾皮耶羅家族族長的老管家。
“老家主請慕先生和慕小姐今晚共進晚餐。”
老管家的原話是這樣,慕長治很客氣地答應下來,接著發現身邊的長雨好像沒什麼特別表情,這才試探性問:“你不想去嗎?如果你不想去的話,那我就自己去。”
“沒有。”這個還真不好說,長雨對這位意義上的外祖父,感覺一如四年前一樣,嚴肅的老先生,不過德爾皮耶羅這位老先生已經很年老了吧!
“他畢竟是我的外祖父。”她想父親慕長治應該更希望她這樣回答,中國其實是個最注重血緣關係的國家,那怕至親十惡不赦,但也不願意對待至親跟旁人般冷漠無情。
慕長治果然很欣慰,他沒有想到女兒想的這麼多,他只是想讓女兒認識親情。
晚上七點,慕家父女的車子正好駛達當年他們來過一趟的房子,慕長治在車上說過,這裡並不是德爾皮耶羅家族的族地,這應該只算得上是老德爾皮耶羅的私人住宅。夏天過去,秋天已來,太陽逗留的時間並不長,這會兒連月亮都升起了,暮靄四起中,依稀可看到遠處的群山樹林,黑影幢幢,如一副深重的郊外鄉村油畫。
慕長治穿著很正式的西服,從衣領、領結到釦子和鞋子如像參加重要的盛會,進門前,摟著他手臂的長雨,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笑什麼呢?”慕長治低下頭,只看到女孩露出她白嫩的耳朵,淺金色的長髮在燈影下泛著淺淺光澤。
“我們每次來都如此正式嗎?他不會邀請了很多來賓吧?”長雨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套珍珠白小禮服,好在不用做頭髮。
“只是私人邀請。”慕長治也想隨便一點,不過他摸不準長雨這位名義上的外祖到底是什麼心態,而送請柬來並不是普通的僕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