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對望,心生軟意,突然道:
“我一看就很有緣,若我夫人能熬過這一劫,說不定見了也喜歡,到時——”
柳氏聽聞這話,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姚守寧一眼,卻見她眼圈、鼻尖都紅紅,看不出來怎麼得了這位顧相的眼緣。
她還沒說話,顧煥之就嘆了口氣:
“算了,以後再說吧。”
這片刻的功夫間,他外露的情緒收斂得一乾二淨,突然道:
“我聽說你們與溫家有姻親,而溫家的溫慶哲觸怒了皇上,被打入了刑獄?”
柳氏看了柳並舟一眼,卻見柳並舟沒有說話,便只好點了點頭:
“確有此事。”
“明日讓溫家前往刑獄領人。”他沒說多餘的話,只是伸手將鬥蓬上溼漉漉的帕子重新戴起,接著毫不猶豫邁出屋門。
外間有顧家等待的下人,連忙撐傘上前接他,他也不說告辭,大步邁出,身影逐漸與黑暗融為一體。
顧煥之一走,蘇妙真就面現憤忿。
哪怕她已經得到了妖狐的‘不情之請’獎勵,但當顧煥之拿到丹藥的時候,提出願意釋放溫家人時,她依舊有種被佔了便宜之感。
只是此時沒有人理她,柳氏既憂且喜。
憂的是藥來歷不明,蘇妙真可能還被妖邪纏身;喜的則是溫慶哲終於脫離劫難,保住了性命。
柳並舟看著顧煥之的背影離開,許久之後,他才回頭跟柳氏道:“你也聽到顧煥之的話了,趕緊派人跟溫家說一聲。”
溫家近來日子不大好過。
自溫慶哲被抓之後,溫太太求救無門,時常以淚洗面。
又恰好遇上了洪災,家裡亂成一團,多虧了姚家送了些糧食、柴禾等。
今夜顧煥之的話,對溫家來說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柳氏點了點頭。這樣的事她沒必要親自走一趟,只交待曹嬤嬤派個人去通傳就行。
處理完了這些事後,屋裡人表情有些怪異。
她將目光落到了蘇妙真的身上,見她一側臉頰紅腫,先前被姚婉寧打過的地方浮出幾根清晰的指頭印。
少女雖有些心機,但畢竟年少,還不能完全掩飾自己的心情。
柳氏與她目光對視的時候,看得到她眼裡的怨恨、憤怒以及不甘心,甚至夾雜著隱隱的鄙夷。
而其他幾人也或忐忑不安,或心不在焉,似是都有心事。
直到此時,柳氏才意識到這幾個孩子之間的相處,並不如她想像那樣的親密。
“你們——”
柳氏有些頭疼,張了張嘴,姚婉寧就搶先道:
“娘,妙真咬了守寧。”
“我沒有!”蘇妙真捂著臉,聽姚婉寧說話,頓時大喊出聲。
姚婉寧一掃以往溫柔的模樣,道:
“你咬守寧,大家都親眼看到的。”她目光轉向姚若筠等人,姚若筠毫不猶豫點頭,就連蘇慶春也點了下頭,蘇妙真更感急怒攻心,忙道:
“我根本沒有咬到!”
“你當然不承認。”姚婉寧輕蔑的看了她一眼:
“你明知當時家裡有客人,但你仍吵吵鬧鬧,守寧想制止你,你就推推搡搡,還想出口咬人。”
“你冤枉我!”蘇妙真以往就領教過姚婉寧的厲害,知道她並不如表面展現出來的那般好欺負,但此時仍被她這些話氣死。
“我送丹藥,為的也不是我,是為了外祖父,為了姚家!”憤怒之下,她口不擇言:
“如果沒有我送的那粒丹藥,顧大人未必會領你們的情,溫獻容的父親也還得繼續蹲在刑獄的大牢裡!”
她一口氣將內心的抱怨喊出,一說完後,屋裡靜得落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