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不是理所當然嗎。”
“你可以不認我,我己經再嫁生子,也不需要你養老送終。”廖夫人說著,停了一下又道:“不要覺得孟老太太是真心對你好,她要是真有憐惜之心,就不會在你剛出生沒多久,我坐著月子不能下床之時。放任你爹偷我的嫁妝到外頭包養外室,你外祖父氣不過,找到他理論,你那好祖母就眼睜睜看著那混帳東西打你外祖父,後來鄰居看不過出來相攔。你外祖父忍無可忍,這才一張狀紙告了孟家,官府判的義絕。不信嗎,我拿文書給你看。”
說話間廖夫人從衣袖裡拿出一張官府文書,手揚著在孟昭臉前張開,道:“看清楚了,不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孟家的事,是孟家對不起我,也對不起你這個長房長孫。”
孟昭並不想去看,但逆歐兩個字卻是不自覺得跑到他眼裡,讓他的眼皮不自覺得的跳了起來,雙手不自覺得握緊,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壓到他的胸口上,不但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孟二老爺這些年多麼的人渣他早就曉得,並不需要用這件事來證明。至於孟老太太……不禁想到從小到大繼母對他漫罵,頭一句總是淫、婦生不出好種,孟老太太從來沒有反駁過。每每都是默然聽著,沉默再沉默。
“這是我現在的住址,你可以隨時過來。”廖夫人把義絕文書收起來,又拿了張紙條塞到孟昭的荷包裡,道:“當然你也可以不來。”
說完這句,廖夫人就扭頭看向葉老太太道:“打擾老太太許久,告辭。”
福身行了個禮,廖夫人帶著丫頭婆子離去,沒有絲毫猶豫。
腳步聲慢慢離去,五間正房頓時安靜起來,葉二太太心中嘆息,休出的話是孟家說的,既沒有看到休書,也沒有見過廖夫人,自然是隨孟家去說。葉老太太卻是被震的說不出話來,恨不得馬上去問,廖夫人連文書都拿出來,肯定假不了。她真沒想到是這樣的,竟然是孟二老爺逆毆岳父,官府判的義絕,錯處完全在孟二老爺。
孟昭的手不自覺得摸向荷包,一條小小的紙條卻成了最燙手的山芋,不知道該留著還是要扔掉。
“好孩子,別多想,你娘很疼你的。”葉二太太忍不住開口,連男女之防都顧不上,不自覺得去撫孟昭的背,輕聲說著:“她現在己經有夫有子,丈夫還是五品官職,換個人別說到這裡來找你,只怕還要藏著掖著,只怕別人知道了壞了自己的名聲。”
廖家本來就不是世家大族,嫁到孟家沒多家就削爵離京,也就葉家與孟家交情太深這才認得她。再者蔡大人是文官,跟勳貴幾乎是兩個系統,要不是廖夫人主動上門,國公府再出門交際也不會撞上。
廖夫人完全可以當沒生過孟昭這個兒子,而且以依法來說,再嫁之母不享受前頭兒子帶來的任何好處。生母,繼母都可以因子得誥命,前頭兒子卻不能給再嫁之母請封。就是將來養老送終,也要指望在蔡家的兒子,跟孟昭沒有關係。
“我……先出去一會……”
孟昭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一句話,然後也不管是不是失禮,大步從正房後門出去。後宅裡來來往往的婆子丫頭,孟昭都覺得瞬間陌生起來,他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找自己埋起來,深深的埋起來。
大踏步向前,幾乎要飛奔起來,快走到後花園大門前時,就見葉茜正在大門口走來走去。低著頭,兩裡攪著手絹,似乎也在沉思,也像是在發呆。直到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到他也不意外,只是臉上的神情似乎更凝重了些。
“呃,其實我是恰巧到這裡散步。”葉茜說著,眼睛看著孟昭。她沒膽子去偷聽談話內容,細想廖夫人和孟昭的脾氣,絕對不會是母子抱頭痛哭的認親場面。所以讓葉蕎回屋之後,她就在這裡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