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可以堅強地面對,日後成為他人之師,成為他人師之師……漫長的歲月過去,她不必再為他傷懷難過。
難過,他一個人就可以了。
而那一天,很快就要來了吧,他終於抬起頭,明晃晃的陽光,她明亮的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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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說話不是時候,”關小熙語調飛快地對他說,“如果你願意給我個交代,那麼今天晚上9點,來我這裡取照片。”說完她把一個地址塞給他,又笑著奪下他手中的相機,揚了揚,“你知道用傳統工藝洗相片挺麻煩的。”
如意正好挎著兩個包包從店裡出來。
“好看麼?”她照例親密地挽住長椅上沉默男人的胳膊。
“不好看。”燕歸來乾巴巴地說。
“……”
這一刻,如意臉上的表情,也許只能用便秘來形容,她噎了良久,才納悶地說道:“雖然你說不好看,不過,這是你第一次肯對我置於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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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不多一分,不少一秒的時候,燕歸來準時來到關小熙住的小旅館門口。
他以取照片的名義,一個人來赴約。
關小熙已備了桌子和酒等著他。
桌子上是一疊滿溢著幸福的照片,關於燕歸來和如意,關於關小熙輸給的時間,她花了一下午去附近租借暗房洗出來,她愉快地遞給他。
“既然來了,喝杯酒再走吧,師父。”
燈光下有著明媚笑臉的姑娘落落大方地為兩人的酒杯斟滿紅酒,她推了一杯到對面,又一仰頭,把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男人乾澀發顫的聲音在沉默的房間裡隱約顯得慌張。
“自你走後。”關小熙揚起頭,臉龐因酒精而泛紅,雙眼卻依舊是一片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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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時間不多,你有什麼話……快問。”兩人挑釁似的對望許久,燕歸來首先敗下陣來,嘆了口氣,他推開酒杯,雙手抱在胸前,把身子往椅背上一仰,雙眼漫無焦點地望著對面壁上的油畫,好像這樣就可以看不到她。
關小熙二話不說拿過他的酒杯再次仰起脖子要一飲而盡,燕歸來慌忙起身去阻止她再次被酒精侵蝕,卻沒有成功,她順利地喝光了杯中酒,亮如星芒的眼神盯著他,而慢了一拍的他,錯過了按住她的酒杯,只摸到了她的手。
關小熙不著痕跡地抽離。
“第一個問題,你究竟來法國幹什麼?”
她往沙發上一靠,以一個瀟灑至極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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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必要告訴你。”燕歸來沉聲說,他依舊望著壁畫,畫中的向日葵盛開了大片大片的陽光,顏色鮮豔得一塌糊塗,刺目得簡直想讓他流淚。
“不要告訴我,是網上流傳的那種‘因為摯友陸蕭被有關部門迫害含冤,而致使你做出背叛有關部門的舉動’這種只有傻子才會相信的藉口——燕歸來,你是不是後悔曾教過我‘大流’與‘盲目’的區別?”女孩的雙手搭成塔狀,唇邊是玩味的笑。
不知是否因為酒精的關係,她的笑裡多了幾分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嫵媚。
就如她第一次醉酒在他懷裡的那一夜。
想起那一夜,燕歸來的嘴唇抿得更緊,那個掙扎著說著愛他的女孩,是他親手扼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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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來分毫畢現的表情全數落在關小熙眼裡。
儘管他努力做出了一張不動聲色的撲克臉——但跟了他那麼久的關小熙,又豈會被這些瞞過。
“師父,”她說,“其實最瞭解你的還是我,你知道麼,如果一個人愛著另一個人,那麼就會讓這個人拼命地想靠近另一個人,無論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