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傾顏便安心在金蘭院中住了下來,不是住在側殿,而是與蘭氏同臥而眠,每當吃藥時,都會滴出生命之水來。
慢慢的蘭氏的精神才好了些。
胡太醫前來複診時,不由咦了一聲道:“奇怪!”
筱竹吃了一驚,道:“義父,哪裡奇怪?!”
她不由已心驚肉跳了起來。
“前次診脈時,已如油盡燈枯,而這一次,經脈中卻已有了豐裕的精氣,這究竟是……”胡太醫又細細的診了一次,道:“難道是上次老夫診錯了,不可能啊……”
筱竹一喜道:“義父,這一次你好好診一診,若是真的,可是天大的好事,只要夫人好好的,就什麼也不求了……”
胡太醫再次認真的診了好久,才笑著道:“上次確實是老夫診錯了,可能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唉,以往從不曾出過這樣的錯,這些日子你也嚇壞了吧,夫人,抱歉,實是老夫眼拙……”
“不怪胡太醫,偶爾失誤也是有的……”蘭氏笑著道:“我不在意,還望胡老太醫也別在意才是……”
“好……”胡太醫笑著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夫人以後當好好保養,這副身子,十年不成問題……”
筱竹一喜,又忙讓胡太醫開了藥,這才送他出府。
她一回來就喜色的道:“太好了,原是上次診錯了,可嚇壞我了,這下連姑娘也得放心了……”
傅傾顏也是鬆了一口氣,見筱竹出去熬藥,她便又滴了些生命之水在藥效中,光喂生命之水,果然不比將這滴入藥中,藥效加倍,確實補氣益血……
傅傾顏便安心的繼續為蘭氏補虛弱的身體。
她十分感激老天能讓蘭氏續命,若沒有這生命之水,只怕蘭氏活不到今日……
如此每天裡守著蘭氏,再繡繡帕子,這正月也要很快就過去了,轉眼便是二月天,不過春寒還未到來,到處還是冬日裡的氣息,冷得慌。
杏雨和冬青夏竹每天裡往院子裡和金蘭院兩頭跑,漸漸的也習慣了。
傅傾顏因心有惦念,便悄悄的在二月初一這一天,在院子裡設了香案祭了天。
她跪下來,規規矩矩的拜了九拜,低喃道:“……感謝上蒼給了我這項東西,才能讓孃親得以續命,我無以為報,只能在此做個禱告。”
她拜了又拜,這才灑上酒水,收了香案後,悄悄的進來了,蘭氏這才悠悠轉醒,道:“最近你父親果然是忙,也不知是在忙活什麼?!”
“忙來忙去還不是為了權勢二字……”傅傾顏道:“孃親現下該是放心了,傅綿錦不會告的,我早知道,她只會忍下來,我讓荷香去看了,她現在在院子裡安安份份的,怕是憋著氣,想憋到靖王府以後再發作呢……”
“倘若她知道靖王原本心繫於你,必會更恨你……”蘭氏道。
“怕她做什麼?!”傅傾顏道。
“我是怕她破釜沉舟,到最後與你魚撕網破,如今傅宇焞下落不明,只怕靖王是她心裡的最後一絲依靠,她若連這一點也破滅了,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來……”蘭氏道:“我答應你不會讓她死在府中,若是她以後真的瘋了,你定不能心慈手軟……”
“孃親,我絕不會,她若真以此發瘋,只怕靖王也不會輕易饒了她,靖王哪裡容得她敗壞自己名聲,壞了他的大事?!”傅傾顏道:“孃親不必擔心。”
蘭氏這才點了點頭。
“給太子的內裡襯衣繡得如何了?!”蘭氏笑道。
“已繡了一半……”傅傾顏微微紅了面,道:“大約再過大半年應能繡好了,一針一線,我沒讓丫頭們著手,都是我自個兒繡的,我繡的慢,但這是我第一次為他做一件完整的衣服,想慢慢的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