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皇這是在說她這些天未來與他請安,這樣敲打,難免苛刻冷酷。
這宮中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這樣的法子,是軟刀子。
大太監上前低著頭道:“回上皇,前些日子縣主病著,如今還未大好呢……”
上皇見他頭也不抬了,膽子倒大,敢為一縣主這樣說話了,一時間重重的放了茶杯,冷笑道:“這宮裡的人越發的不懂規矩了,連你也敢胡亂插主子的話……”
“老奴不敢……”大太監立即跪了下來,道:“還請上皇恕罪,只是上皇明察秋毫,老奴也是怕上皇盛怒之下,錯怪了縣主。”
哼……
上皇冷冷的哼了一聲,皺眉道:“這裡不用你伺候,出去吧……”
到底是身邊的老人,沒捨得處罰他,不冷不熱的打發他出去了。
大太監起了身,擔憂的看了一眼幾乎快熬不住的筱竹,心中一嘆,便打著簾子出來了。
筱竹此時喉嚨裡都在冒火,感覺自己才將養好的身子又要倒下了,可她一直在忍著,她看著上皇,看著他眼睛裡帶著得意輕蔑的神情,伏地道:“……我有罪,還請上皇開恩恕我之罪,我出身卑微,實在,實在……”
“你也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呵,還敢自稱是我……”上皇冷笑道:“果然沒有規矩,沒大沒小,與皇后一樣,都是沒有教養的東西……”
筱竹喉頭一哽,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你也是撞了大運,竟然能封縣主,像你這樣的東西,宮裡不知道有多少,你無非也是憑著皇后的關係,既知道自己卑微不懂規矩,就在這裡好好的養養規矩,也叫別人知道我們皇家的顏面,不會丟在你的手上……”上皇冷嘲道。
筱竹說不出話來,她整個人都已經迷迷糊糊的,只聽到上皇還在刻薄的罵著什麼,她腦子裡卻是糊塗的厲害,連話也不知道怎麼說了,眼睛一陣陣的發黑。
本就是春天,春天最易生病的季節,加上心中的憂懼,此時卻一併發作。
她只是強撐著,上皇沒有看到她臉上的冷汗,若是看到,便知道她此時十分不妥。
她臉上十分蒼白,蒼白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上皇身邊的小內監說了一句,道:“……上皇,縣主怕是不行了……”
“不行了?!”上皇冷笑一聲,道:“去將她給朕潑清醒……”
小內監拿了茶碗就將狠狠的潑在筱竹的臉上,茶還有餘溫,筱竹感覺臉上燙的厲害,這茶如同一潑最後的擊打,筱竹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小內監吃了一驚,道:“上皇,縣主暈倒了……”
“是真暈假暈,一個女子倒挺會裝病,”上皇冷笑道:“就讓她躺著不必管她……”
小內監心中惶恐,也不知在想什麼,便只能跟著上皇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大太監聽到聲音,此時什麼也顧不得了,便進來了,也不怕上皇怪罪,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發覺她額上全是冷汗,腦門子全是滾燙,一時急了,道:“上皇……縣主是真暈了,這麼高的溫度,今日又在冷風口一吹,只怕,只怕是……上皇,您息怒,不若讓老奴抬縣主出去找人看看,也好過躺在地上啊,若是縣主有個好歹,只怕又有人要說上皇不夠仁慈了……”
上皇看他這麼悲悲慼慼的,冷哼道:“你倒是好心。”
說罷便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他去了。
大太監忙讓人將縣主給抬了出去,一面道:“……快,快……快去請太醫。”
上皇渾身不得勁,與一個病人計較,他也是昏了頭,可偏偏要訓的話還只說到不到一半,心裡就鬱悶至極,就想著到處找人的麻煩。
眼見人都抬了出去,上皇就陰著沉狠狠砸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