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臂彎裡的她,再看了看另外拿著的大瓶礦泉水,無聲地嘆了一口 氣,還是把礦泉水先擺回架上。
工讀生如釋重負,“先生認識這位小姐嗎?”
仲遠澀澀一笑,雖然很不想承認認識她。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她是我的……同事。”他本來可以轉身就走,丟著她不 管的,可是他的教養卻讓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她繼續出醜。
該死,她一身酒氣蒸騰,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仲遠緊皺著眉頭,不得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而在抱起她的剎那,他心一動,不 禁訝異起她身形的纖小輕巧……簡直就像抱著一團羽毛枕頭般輕盈。
像……拇指姑娘那般小巧惑人。
她紅撲撲細緻的臉蛋昏睡著,安安心心地貼緊了他的左胸,呼息細碎輕緩,不時噴 出紅酒甜醺的香氣。
連黑框眼鏡都碰歪了一邊。
仲遠情不自禁放柔了動作,抱著她走出了便利商店。
“很抱歉。”他在跨出門的那一刻,還是略別過頭來向工讀生致歉。
工讀生被他儒雅鎮定的氣勢懾住了,本能吶吶傻笑,“呃,不會不會……”
出了便利商店,他有些傷腦筋地低頭凝視她。
她住在哪裡?
最後,不得已,他還是把她抱回了家。
他騰出一手撳亮了暈黃溫暖的燈光,一室柔和燈火微燃,照亮了懷裡小女兒的臉蛋 。
她可真會挑時機找他的麻煩,而且一次比一次令他印象深刻。
他皺著眉將她輕輕放上了大床,試圖喚醒她,“紀小姐,你醒一醒。”
若勤嚶嚀一聲,幽幽嘆了氣,舒適地鑽動著躲進了他的枕頭裡,表情無限滿足地微 笑了。
“紀小姐?”他略加重一點點力氣搖搖她,還是叫不醒。
現在要怎麼做?
她看來是醉沉了,恐怕朝她身上倒一桶的冰塊也喚不醒她——當然他不至於這麼殘 忍。但是他和她僅僅見過三次面,兼之又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放任她睡在他屋裡不管 也不合體統。
而且他不想破壞制度,也不想沾惹上任何女人。
“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凝視著她,低低地道。
看來今天晚上他的落腳處是沙發了。
他替她拉攏了羽毛被蓋上,還拉到她下巴處掩好,替她拿掉了醜醜的黑框眼鏡,驚 異她的臉蛋出奇的嬌小細嫩。
她的五官很秀氣,長長的黑睫毛輕歇在眼窩處,微翹的鼻端圓潤小巧,菱形的嘴唇 紅灩灩,雙頰因為酒意的醺染憑添了一抹酡紅。
他不能自己地深深地盯著她的臉蛋——直到自己驚醒過來。
“老天!我在做什麼?”他猛然搖了搖頭,逃避般地繞過了另外一頭,拿起輕軟的 雪白枕頭就往長沙發走去。
近三十坪的室內,為了開拓視野和舒適遼闊的緣故,將客廳和臥房書房毫無屏障地 錯落布實在寬敞的原木地板上,僅有穿衣間和浴室是獨立式的空間,因此他和她之間, 可以說沒有任何的遮擋隔離。
透過落地窗,窗外的萬家燈火如同散落的星星,在夜幕中閃閃發亮。仲遠褪去了大 衣掛好,拿了一套藍色棉質睡衣褲往浴室去。
他脫掉了全身衣物,露出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和完美修長有力的雙腿……全身 上下只有肌肉而沒有一絲絲贅肉。他舒展著雙臂先鬆弛了筋骨,隨即旋開了熱水,開始 淋浴。
水聲嘩啦啦,輕微地在寂靜的夜裡迴盪著。
朦朦朧朧間,若勤微微掀動著眼皮。她好熱……好熱……她掙扎地露出了一隻手, 抓了抓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