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跪伏著一個蹲著,繞著一帶半乾的臭馬糞轉圈。這就是吳是非和阿猿頭回遇見時的場面,每每想起都夠吳是非笑半天。
“哈哈哈,倆蛤/蟆!”
——吳是非夢裡笑醒,睜眼一看,乾淨整潔一頂大帳,橙橙暖暖幾盆火光,她就遺憾:“原來還是夢啊!”
忽的一陣馨香飄來,熟悉的檸檬味道,微甜。
“夢見什麼這樣高興?”
吳是非眨眨眼,望向聲音來處。
“阿猿!”
“唔!”
“真的阿猿噢?”
“非姐問過好幾遍了。”
“不是,你過來!”
那人便過來,在榻沿兒坐著,衝吳是非暖暖地笑。
“疼不疼?”吳是非掐著那人胳膊問他。
“有點兒。”那人好笑地回答。
“哇,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這就不是夢了?你不掐自己試試看?”
“那多疼!”
“所以你只是想掐我玩兒。”
“唔!”吳是非毫無廉恥地承認了,“阿猿,抱抱!”
阿猿便俯下身來抱她。
吳是非擁著真實溫暖的人,嗅著令人心安的香,傻樂傻樂。
“不對,我該叫你恕兒,袁恕。你有名字的!”
袁恕點點頭:“非姐給我起的名字。我不再是奴隸了。”
“哼哼,棒!恕兒有出息的,我知道。”
“非姐!”
“恕兒啊!”
“非姐!”
“恕兒!”
“非姐!”
吳是非咯咯笑:“夢裡看見你,夢醒了還能看見你,啊,瞑目了!”
袁恕拍她一下額頭:“瞎說!”
吳是非打了個哈欠,眼皮又打架,卻還迷迷糊糊說:“真的,我背都感覺沒那麼疼了!所以,還是假的吧!不管了,假的也高興。不捨得睡!恕兒,別走!”
說完,她就睡著了。
袁恕慢慢直起身,手掌蓋在她額頭,滿目疼惜。
“還在燒。張萌——”
邊上女侍忙應道:“主上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姑娘!”
袁恕苦笑:“不是這個意思。你下去吧!”
張萌愣了下,撲通跪倒:“主上恕罪,主上恕罪!”
袁恕很無奈:“你別慌張,我只是想單獨陪陪非姐。這裡不用你們伺候,去外頭守著吧!有事我會喚你們的。”
如此,張萌才敢起來,小聲招呼著將帳內侍從都帶了出去,只留下袁恕和吳是非。
“我怎麼捨得走啊?”袁恕側身在吳是非身邊臥下來,目光繾綣,“只怕你當真醒來,便不再願意見我了。”
睡夢裡的吳是非聽不到,兀自嘴角邊掛著淺淺的,依足的笑。
十、非我踟躕
不大的帳內意外乾淨整潔,各類起居用具一應備著,還有竹簡帛書可供閱覽。四柱床支著紗帳,榻上擺了幾套換洗衣物,盆中水清。
姒兒方入帳中,對這樣的待遇實感意外。
只是當韓繼言進來解她足鐐又銬床柱上,她反釋然了。到底還是軟禁,不過換處地方。
意外,韓繼言卻恭敬地解釋一句:“公主見諒!主上交代,保您平安!”
姒兒故意抖了抖腳上的鐐銬,帶起丁零當啷一陣響動,莞爾道:“這是防內不防外,黛侯怕我步了葉齡姐姐的後塵吶!”
韓繼言不搭腔,武將式地鞠了個欠身禮,便待離去。
姒兒急急追問一句:“非姐怎樣了?”
韓繼言駐足回身,還恭謙地垂著頭:“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