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來,站在門口圍成一圈兒,嚷嚷著求見大小姐。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夏湘蒙著腦袋躲在房裡焦頭爛額。
雨水充足,收成依然這麼差,差到兒子女兒都養不起了。若明年大旱呢?豈不是整個莊子都要暴動了?
撐起一個院子都費勁。要怎麼撐起一個莊子?
乳孃站在西廂地當間兒商量大姑子:“你勸勸這些人,大小姐又不是當家作主的,便是把孩子們送來做丫鬟小廝,也領不到月例,吃不上飯。何苦呢?若鬧到府上,老爺一生氣,誰知道會出點兒什麼事……”
“要勸你勸去。”大姑子一壁往嘴裡塞著肉餅,一壁笑道:“你如今是飽漢不知餓漢飢。生怕別人跟你分一杯羹罷?”
乳孃的臉色就變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來分羹的,是來分肉餅的!”夏湘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冷冰冰地堵了大姑子一句。
門外幾個婦人瞧見夏湘。一時吵嚷起來,哭天抹淚在外頭嚎喪,夏湘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乳孃的西廂房,坐到椅子上。
大姑子連忙抹了抹嘴邊兒的油,嘀咕著:“什麼肉餅?誰吃了?誰看見了?”
夏湘不願理她,轉而對王安貴說:“把人都請進來,多搬些凳子小杌子。”隨後,又轉頭對乳孃說:“您幫著沏壺茶。待會兒好生招呼。”
乳孃和王安貴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依著夏湘的吩咐去辦了。
“你肉餅也吃完了。還站這幹嘛?畢竟,這院子我作主!”夏湘很不待見這個老潑婦。
大姑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剛要出門,看到幾個莊上婦人和婆子帶著自家孩子進來了,方才夏湘的話,估摸都聽的清清楚楚。
幾個婦人面色有些尷尬。且戰戰兢兢的。大姑子更是紅頭脹臉,堵著一口氣。
“大姑!”
小書從隔壁屋兒跑了來。一把將大姑子抱住,高興地笑道:“大姑,你來看我了?”
大姑子眼睛就紅了,也不知是因著羞愧還是因著孩子的親近,臉上竟透出一絲柔軟來。她轉身拍拍小書的背,急匆匆地說道:“改天,改天大姑再來看你。”總不好意思說大姑是來打秋風吃肉餅的罷?
夏湘心裡一軟,站起身,態度柔和了些:“小書想您了,就去外頭說說話兒罷。”
大姑子老實應了聲“是”,便帶著小書出去了。
幾個婦人面面相覷,心裡更加沒底了。
小書他大姑不說的好好兒的嗎?說大小姐年紀小,好糊弄,又宅心仁厚的,心腸軟,總是惦記往院兒裡添人手。說夏府將大小姐趕到莊上來,老爺已經有些後悔了,想著法兒彌補這個長女,月例多的數不過來。說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要抓著好時機,將女兒兒子送來,跟著大小姐一起讀書認字,以後好混個體面。
怎麼看著完全不像那麼回事兒啊?
這大小姐倒是不大,只是說起話來可不像個好糊弄的。
所以,孫氏上了茶,王安貴搬來小杌子、小凳子的時候,屋裡婦人孩子沒有一個敢坐的,那茶也沒一個敢碰的。
夏湘端起甜白瓷杯子,輕輕啜了口茶。
目光掃過,有幾個婦人似乎有了悔意,將頭垂得很低。
“府上用人,不歸我管。”夏湘只說了一句,幾個婦人便有了退意。
然未等她們開口,夏湘又說道:“可我確實需要人,需要有些本事的,懂事的,勤快的,不是鬧著上門打秋風的。”
幾個婦人不僅生了退意,臉都紅了,有幾個的臉上反倒浮現一絲慍怒。
到底自己還是太小了,鎮不住這些婆子。夏湘微微一笑,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你們都回去,好好教導自己家娃子,一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