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父親照顧自己,自己卻從沒有為父著想過。
父親明顯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也瘦弱了許多。他知道這一定是父親為自己之死而傷心難過造成的。自己當初尋死之時,根本就沒有把深愛著自己的父親放在心上,只想到自己可以解脫了,可以和雪瑩在陰間相會了。卻把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留給了自己白髮蒼蒼的父母,自己真是個自私而卑鄙的混球。
他坐了起來,從床上尋了件斗篷輕輕的披在了父親的身上。正在這時,呂老員外忽然醒了。他見呂洞賓已醒,忙一把將他抱住,老淚縱橫的說道:“兒啊!你可千萬莫要再做傻事了,為父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若死了,爹爹我也活不成了!”
呂洞賓聞言也是淚如雨下,父子倆抱頭痛哭了一場。到後來呂洞賓對呂老員外說道:“爹爹,孩兒知道錯了。孩兒今後一定好好活著,我還要給您老養老送終呢!”,呂老員外聽呂洞賓這麼說,心裡才算踏實了些,臉上也終於浮起了笑容。他一邊用袖口擦著淚一邊說:“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難道呂洞賓死了一次之後,真的對雪瑩的情變淡了嗎?非也!他此時已暗下決心,待給父母送終之後,再自行了斷。他心裡默默的向雪瑩的靈魂起誓:“愛妻!請多等我幾年,待我盡孝之後再去尋你!”
在呂家莊村東的小溪旁,孤零零的樹起了一座新墳。新墳的後面栽種著兩株弱不禁風的新柳,它們在瑟瑟的秋風中顯得那樣的單薄,柳枝無力的在風中不停的擺動著。新墳四周則稀稀拉拉的長著一片片的雜草,草色此時早已泛黃,暗淡的毫無生氣。而新墳上卻盛開著幾朵淡紫色的野花,在這死氣沉沉的地方釋放著唯一的一點生氣。新墳前面立著一塊墓碑,墓碑正中鐫刻著一行大字“愛妻陳雪瑩之墓”,右下角是一行小字“拙夫呂洞賓立。”
此時呂洞賓正跪在雪瑩的墳前,用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墓碑上的文字。自從愛妻去世以後,他便日日來此拜祭,無論颳風下雨都不曾間斷過。只要一來到這裡,呂洞賓便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和雪瑩並沒有分開。他一邊撫摸著墓碑,一邊向她傾訴著刻骨的相思。
不經意見,他看到了雪瑩墳上新開的那幾朵淡紫色的野花。那幾朵花在蕭瑟的秋風中顯得格外的耀眼,呂洞賓覺得那花上面,一定附著雪瑩的靈魂。他的眼前忽然產生了幻覺,彷彿雪瑩就站在眼前,正向他盈盈的笑著。他站起來想抱住她,可眼前的幻影卻又立即消失了。呂洞賓失望極了,他從身上取下酒葫蘆,開啟壺塞拼命的灌了下去。他以前是從不酗酒的,然而現在他幾乎每天都要在雪瑩墳前喝得酩酊大醉,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的痛苦。然而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呂洞賓灌下這酒後,不僅絲毫沒有排遣掉相思的痛苦,反倒令他更加傷心了。他不由得大哭起來,口中喊道:“愛妻!你在哪裡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定了一下感情。他輕輕的將葫蘆中剩餘的酒,撒在野花上面。他輕輕的說道:“雪瑩,你也來喝一點酒吧。”
這時,呂洞賓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唉!這真是‘昨日鏡前人如花;今日墳前花作人!’教人對此如何不淚垂啊!”
“昨日鏡前人如花,今日墳前花作人!”之句,深深的打動了呂洞賓的心。他回過頭來,想看看說話的人是誰,卻發現原來此人竟是自己的師傅漢鍾離。
呂洞賓緩緩的站起來說道:“師傅,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漢鍾離道:“我見你久不迴轉有點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
呂洞賓苦笑一聲,說道“莫不是師傅你恐我一時想不開,又要自尋短見,所以你才大老遠的跑過來看我。”
漢鍾離見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