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興奮的即刻應聲,胡阿嬌攔道:“等等,這樣恐怕不妥罷,先不說老爺偏愛錢姨娘,她孃家的面子總要給的,就只綁下人罷。”
周氏冷哼一聲。“她既喜歡那土匪的做派!我又有什麼好斯文的!綁了!”
“是!”板凳雀躍的跳起來轉身去召集人。
板凳離開,周氏又吩咐春梅:“去把吳夫人給我請過來。”
胡阿嬌急道:“你這又要幹什麼,吳夫人來了,豈不是要把事情鬧大?”
周氏安撫道:“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錢姨娘的脾性,她定是在這裡鬧了,回去還要說受了委屈,我豈容她一個人興風作浪去?我倒要跟吳夫人把話說到前頭,省得以後鬧出了誤會,更是說都說不清了。”
胡阿嬌聞言放心道:“也是我多慮了,你原比我周到。”
周氏喂胡阿嬌吃完藥,這才回了自己房裡。
雖要招待吳氏,但周氏也並未妝扮,更未換見客的衣服。
她命春梅將吳氏送的鴿血紅寶石拿出來放在茶几上,心裡思咐著等會兒要說的話。
一炷香的工夫,吳氏便匆匆趕來,一進門看到周氏穿著家居服等她,桌上還放著她送的紅寶石,心裡不禁咯噔一下,莫名的不安起來。
周氏沒有熱情相迎,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春梅引著吳氏進屋,坐下,奉茶,然後跟吳氏說了錢姨娘大鬧的事情。
周氏自始至終沒開口說一句話。
周氏的沉默讓吳氏緊張的出了一頭汗,聽了春梅的闡述,吳氏急道:“都怪我,都怪我管教不嚴!可少奶奶有所不知啊,這丫頭從小是她娘養大的,她娘就是個……就是個賤人!硬是把孩子教的同她一樣下賤了!”
說完,吳氏害怕的問道:“這鳳姨娘的孩子沒事吧?”
周氏故作愁容。“可惜啊,相公早早去了,二少爺又是早產,老爺日日夜夜盼著鳳姨娘腹中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誰料飛來橫禍,實在可憐。”
周氏說的模稜兩可,似是很嚴重,卻又沒個準話。
吳氏急的直拍大腿。“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小賤人當真是要害死我們!”
周氏看了一眼桌上的紅寶石,道:“有夫人情誼在先,我才說這些得罪人的話。這家裡使心機耍手段的不少,驕橫鬧性子的也有,都沒見有什麼好下場。她們見不得人的事兒做的多了,可也都在這院子裡罷了,除了我們誰知道呢?旁人看見的都是她們在江家沒能善終,還當我們怎麼苛待了她們,沒的辱沒了老爺的名聲。”
周氏的話雖說的含蓄,但吳氏聽的懂她的意思。
她一是在說,誰想在這院子裡興風作浪,那都是自掘墳墓,她絕不會給她們好下場。
二則又說,但凡沒好下場的,那定是沒做好事的,不管旁人說什麼,那都是不給江善德臉面罷了,她沒什麼可怕的。
總而言之兩句話。
錢姨娘鬧事——自尋死路。
你敢幫她去跟江善德說情——自尋死路。
沒等吳氏說什麼,周氏又補充道:“如今的局勢夫人也當知道,錢家勢大,可有多少人虎視眈眈,說是站在雲裡,一個不小心還不是粉身碎骨?這錢家才在老爺面前見好兒幾天啊?旁人正愁沒的說呢,錢姨娘到好,上趕著落人口實去了。”
吳氏急的幾乎要哭出來。“少奶奶真是一陣見血!可是……可是我們實在鞭長莫及啊,還往少奶奶多加關照,管束著她,別讓她再鬧出什麼亂子來!”
周氏嘆道:“這正是我為難的,錢姨娘自進門兒以來鬧的不少,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是為了給夫人留臉面。誰料她這麼不知分寸呢,旁的不說,我只怕她惹惱了老爺,咱們兩家的臉面竟是顧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