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的衣領上是一圈白色大玫瑰,蓬鬆飽滿的裙襬處也繞著一圈更大的白玫瑰,襯上高挽的雲鬢上那朵白玫瑰,還有珍珠耳飾、珍珠項鍊,濃淡適宜的晚宴妝,她看上去是如此高貴大方又浪漫典雅,就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白玫瑰。
起居室裡的男人們全都看痴了眼,甚至女人們也張著嘴一時吭不出聲來。
「抱歉、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不要緊。」
「那麼,可以出發了嗎?」
「當然。」才幾句話,埃米爾就帶著雪儂走人,早已忘了還有其它人的存在。
「那就是……」沛皮尼又瞥向梅耶,後者咬著下唇,幾乎要哭了。「埃米爾心儀的女人?」
「何止心儀,埃米爾簡直是……」伊德滑稽的咧咧嘴。
「怎樣?」
「怕她,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嗯?」
男人會怕女人,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女人太兇悍,男人壓制不住;另一種是太在乎她,所以怕她生氣。
就埃米爾而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第二種情況。
聽伊德一說,不僅沛皮尼兄妹啞然以對,子爵夫人和伊蓮娜更是愀然色變,當下就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積極籌畫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的計策,陰謀暗中搞破壞,很快的,瑪克琳也加入了,因為雪儂「搶」了她參加宮廷舞會的機會。
無論如何,她們絕不能讓埃米爾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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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樂麗宮裡專門舉辦宮廷舞會的元帥之房,這晚也擠滿了兩、三千人,胸前配滿五顏六色勳章的顯貴男士們彷彿閃閃發亮的聖誕樹,一座座結婚蛋糕掐著繡花手帕搔首弄姿,頻頻拋媚眼,順便用扇子傳送無線電報給情人。
在路易國王一行人入場,王妃就座之後,管弦樂團才開始演奏卡德利爾舞曲,於是,舞會開始了,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廳中央開始跳舞,只餘下少數人仍然待在原處,譬如埃米爾和雪儂,因為除了華爾滋和加洛普舞之外,雪儂都不會跳。
「埃米爾。」
「嗯?」
「你打算整個晚上都用馬臉跟人家打招呼嗎?」
從第一腳踏入杜樂麗宮,埃米爾就寸步不離的守在雪儂身邊,舞會開始之後,只要有男人來邀請雪儂跳舞,他的臉就會拉成隔夜的法國麵包——又長又硬,再用比鋼鐵更生硬的語氣替她拒絕,她只好一直用左手持扇擋在臉前。
請離我遠點,這裡有大型危險動物。
「……你沒來。」
聽他指控的語氣,雪儂立刻知道他說的是五天前她的承諾。
「對不起嘛,」她理虧地吐吐舌頭。「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突然有人來找我,還死賴著不走……」
「男的?」聲音有點陰沉。
「女的。」
「你應該告訴我聯絡你的方法。」聲音正常了。
「這個嘛……」雪儂沉吟苦思半天。「好難!」要真那麼容易,時光機就不必發明得那麼辛苦了。
埃米爾沉默一會兒。
「你想再參加宮廷舞會嗎?」
「不想!」
「為什麼?」
「我只是想看看路易國王,現在看過了,我還來幹什麼?」
凝眸注視著她,埃米爾又靜默片刻。
「那麼,要如何你才肯留下來?」
「留下來?」雪儂訝異的複述道。「留在哪兒?」
「巴黎,我必須處理一些公事,暫時還不能回夜丘。」
他要處理公事,關她什麼事?難不成要她客串秘書?
「你可以派人送我回去嘛!」
「我希望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