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李公公若是喜歡,每天晚上都過來,這裡的美酒隨便你喝。”
李雲聰嘿嘿笑了一聲,深邃的雙目打量著胡小天道:“昨天見到太上皇了?”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見到了。”
“如何?”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說出來只怕李公公要失望,他現在已經老糊塗了,說話做事瘋瘋癲癲,沒說幾句話就一把扼住了安平公主的脖子。我若是再晚一步,恐怕他就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兒。”
李雲聰道:“如此說來,太上皇的身體還硬朗得很啊。”
胡小天因他的這句話忽然醒悟過來,在自己看來龍宣恩已經瘋癲,可在李雲聰的理解卻是龍宣恩的身體依然健康硬朗,否則又怎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胡小天心中暗歎,老皇帝果然陰險狡詐,看來他的舉動並非瘋癲所致,而是要透過這樣的行為向外界傳遞訊號,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充當了這個訊息的傳送者。論到心機,自己和這幫老謀深算的老妖相比終究還是嫩上不少,不過反正也談不上什麼損失。想要從李雲聰那裡得到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要有所付出。
胡小天將自己陪同安平公主去縹緲山的情景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李雲聰聽得很認真。關鍵之時,不忘打斷胡小天發問。胡小天也是儘量講得詳細,說到雲廟燒香的時候,胡小天道:“我在雲廟之中看到了一幅畫像畫得頗為傳神。”
“誰?”
胡小天裝出苦思冥想的樣子,想了一會兒方才道:“好像叫做凌嘉紫,她是太上皇的妃子嗎?”
李雲聰目光閃爍。緩緩搖了搖頭道:“雜家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胡小天一直在留意李雲聰的反應,他回答自己的時候目光分明在望向別處,從心理學上來說這是一種有意的迴避,李雲聰十有**沒對自己說實話。胡小天又道:“慕容展那個人究竟是何方陣營?”自從在縹緲山下慕容展有意針對他之後,胡小天對此人的身份立場產生了懷疑。
李雲聰道:“此人乃是皇上一手提拔而起,皇上既然將縹緲山交給他,想必對他非常地信任,雜家聽說他之所以能夠擔任大內侍衛總管,還是因為姬飛花的保薦呢。”
胡小天心中越發奇怪了。如果慕容展是姬飛花的人,那麼昨天他為何要對自己步步緊逼?人心叵測,天知道他到底是何方陣營,乾咳了一聲道:“過了十五,我可能就要隨同安平公主一起前往大雍,這次恐怕要走上幾個月了。”
李雲聰道:“真是想不到,皇上居然會派你當遣婚使。”
胡小天道:“據說是權公公極力保薦的緣故。”
李雲聰道:“權德安對你還真是不錯。”
胡小天道:“李公公難道不擔心他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李雲聰白眉皺起:“做什麼文章?”
胡小天道:“李公公看來並不關心皇宮中其他的事情,明月宮失火。權德安和文承煥兩人本想借著這件事將小天置於死地,若非皇上恰巧生病。小天只怕很難脫身。”
李雲聰冷笑道:“你未免高看了自己,他們真正想對付的那個人是姬飛花,你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小天本以為這次成為遣婚使,護送安平公主前往雍都,乃是皇上賞賜我,可仔細一琢磨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李雲聰默默將那杯酒喝完了。靜靜期待胡小天的下文。
胡小天道:“也就是昨天,小天見到太上皇之後忽然想起,安平公主乃是太上皇的女兒,之前她也求過皇上想去縹緲山靈霄宮探望太上皇,可是一直沒有獲得皇上的同意。昨天皇上突然就恩准了。”
李雲聰道:“昨天是除夕,女兒去見父親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安平公主不久以後就要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