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絲袍,如綢般光滑柔順的青絲只用一根金色的髮帶隨意地紮起,些許的碎髮散落於那張嬌豔玉顏的兩側。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半開半閉,嘴角掛著一個懶散的淺笑。星眸秋波只在無意識的流轉之間,便勾去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兩魂六魄,剩下的那一魂一魄也只夠眾人控制自己的目光,在那人身上留戀不去。
見到燕惜羽從後面進入大廳,那人輕擺腰臀,起身下樓。雖是個極其簡單的步姿,卻也讓他走得妖嬈撩人。而當那人檀口微啟,未語先笑時,旁人更是覺得似乎有支細管狼毫正在搔撓自己的腳底心,一股子酥癢勁兒直衝腦門。恨不得就地撲了上去,好好品嚐品嚐那兩瓣柔唇。
不過,可惜就是這麼個絕色的人兒,卻是燕惜羽眼下最不想看見的。因為燕惜羽很明白,按今天的情形,他會來找自己準沒什麼好提攜。不出所料,那人一張嘴,就應驗了燕惜羽的猜測。
“阿羽,你怎麼這才過來,我都在這裡等你好一會兒了!”那人站得離燕惜羽極近,說話間撥出的暖溼氣帶著些甜味兒,就這麼直直地拂到了燕惜羽的臉上。
燕惜羽微微錯開些距離,朝四下裡看了看。果然,大廳裡絕大多數的人都在拿眼睛偷窺他們倆,更有甚者就這麼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盯著瞧,也不怕眼珠子會掉出來。
燕惜羽心中暗歎了一回,輕聲道:“綠醉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若是公子有吩咐,差靈哥兒去找小人就是了,何須公子你親自候著?”
綠醉聞言噗哧一笑,眉眼彎得更甚:“我也想啊,可就怕有人不肯放人。”
這話說得燕惜羽實在沒法接,所以他只好問道:“不知公子找小人何事?”
“也沒什麼。只是我看天氣快轉涼了,我也很久沒添置新衫了,想讓你陪我上‘無針坊’定製幾套冬衣。”
“綠醉公子,這些事不是一向都是靈哥兒陪你去的嗎?怎麼公子今天找上小人了?”
“靈哥兒給我打發出門買蜜餞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可巧我又起了興頭,所以才想讓你陪我去。”話說至此,綠醉頓了頓,慢慢收起了些笑容,“怎麼?瞧你一副不甘願的樣子,是不是我綠醉使喚不動你啊?還是你打心眼兒裡就不願伺候我?”
“不敢。綠醉公子你言重了。”燕惜羽無奈地說道,“只是今天津兒病了,玉娘讓小人先頂著他的活兒,倘若小人一走,碰巧雋遙公子要找人的話,就不好了。”
“有什麼不好的?樓裡那麼多的下人,難不成他就只能找你一個了?”綠醉眉角一挑,徹底冷下了那張俊臉,“我今天就偏不信這個邪,非帶你上街不可。我倒要看看,玉娘她會不會說我,跟我走。”
說著,綠醉也不管燕惜羽答不答應,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轉身向著“春情歡”的大門口走去。可還沒等他們走出兩步,就聽見通往後樓一廂的入口處,響起了個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阿羽,我要寫字,你給我磨墨去。”
那聲音及時地擋住了綠醉的腳步。他慢慢轉身的同時換了個手抓著燕惜羽,下巴微揚,望向了站在那裡的說話之人。而立於他身邊的燕惜羽只能哀悼自己運氣不佳,無辜就成了那裡外不是人的豬八戒。
這下子“純情歡”的前樓可算是熱鬧了。那些客人們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子兒不花,竟能同時見到兩位身價過千的當家頭牌。而且最令人奇怪的是,這兩人爭的並不是什麼高官富賈,而是個小小的隨從。雖然那隨從長的也算不錯,但在那一紅一白,一熱一冷,一豔一雅的絕色面前,就顯得不足入目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是苦著一張臉。
雋遙拿眼角的餘光掃了掃兩人的袖口處,然後全當自己沒瞧見綠醉這人,只是直直地看著燕惜羽道:“怎麼還愣在這裡,你不是今天頂替津兒的差事嗎?不要告訴我,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