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了了很久。
能令嚴鳳堂愧疚的事，是戴笠處理此事的結果。
在知悉馬立平未死的當時，戴笠就立刻電令在潛伏在日偽情報機關裡的內線徹查此事。僅僅用了一天不到，內線就回報了。那次行動前，有人走漏了風聲，走漏風聲的不是別人，正是馬立平。
北平淪陷之後，馬立平就主動投靠了日軍情報機關，並在其日本主子授意下，以其特殊身份，潛伏到嚴鳳堂的身邊，打探軍統的一切行動計劃。在那次行動前，馬立平將暗殺計劃告知了日軍情報機關。為不暴露身份，馬立平不動聲色地繼續參與暗殺行動。在行動開始後，是他向日本人發出了訊號，導致其他行動人員壯烈犧牲。
等於說，一直以來，戴笠一手主導，嚴鳳堂親手操辦，所樹立起來的英雄典型，並不是一個以身報國的烈士，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漢奸，
前後反差如此之大，為了樹立這個英雄典型，性格多疑的戴笠，第一次沒有過多的瞻前思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在心中過上幾遍。僅僅依據情報部門最初所提供的、關於馬立平所謂英雄事蹟的報告，就爽快地拍了板。
事實表明，情報部門的人一開始就在翫忽職守，壓根就沒按規定作詳盡的調查，只是為完成任務而敷衍了事。
簍子捅大了，情報部門的人是難辭其咎！
震怒之餘，倍感顏面掃地的戴笠，把情報部門的大小主管都集中起來執行了家法。一時間，軍統總部所在地湖南會館裡，幹筍子炒坐墩肉，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體質弱的，直接給打死了過去。體質好的，屁股乾脆直接脫了層皮。
懲罰了翫忽職守的人之後，戴笠胸中惡氣出盡，人也冷靜了下來。
在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前，戴笠把嚴鳳堂也叫了進去。
再沒有人會比此時的嚴鳳堂更尷尬了，讓戴笠丟臉，事因馬立平而起，他又在中間扮演了一個慫恿的角色。就算戴笠現在不予追究他的過失，他也不能心存僥倖，以戴笠睚眥必報的脾性，遲早有一天會尋一個由頭，給他小鞋穿的！
而現在，他是百口莫辯，聰明一點，就是不去作任何解釋，有些事是越描越黑，這個道理，他是再懂不過了！
解釋的機會，戴笠當然不會給嚴鳳堂，叫嚴鳳堂進辦公室的目的只有一個：下達密殺令。
密殺令只有四個字，“格殺勿論！”
下命令的人說起來很容易，執行命令的人做起來卻很難。在此時少說也有上千萬人口的陪都裡，在茫茫人海中大海撈針，讓一個曾被認為已死的人再死一次，比登天還難。
在接受命令的當時，嚴鳳堂面上頓時略顯難色。
將嚴鳳堂這種面露為難之色盡收眼底的戴笠，卻又明知故問，“是不是還捨不得你們之間過去的那點同學情分而下不去手，而為難？還是覺得執行密殺令有難度？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夠用了嗎？”
為難，又不為難！過去的那些同學情分，在民族大義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面前，嚴鳳堂沒什麼好為難的！ 他的為難是做給戴笠看得！
以馬立平現在的身份，和公眾場合與樸麗華的見面，會像是和章懷雨那樣只談風花雪月，而不涉及其它嗎？答案是，見面是假，接頭是真！既然是接頭，有其一，就必有其二。只要不放鬆對樸麗華的監視，找到馬立平並非難事。時間戴笠給得確實不多，但有樸麗華在，找到馬立平其實花不了多少時間。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九章 死而復生（6）
所以，也就不為難了。戴笠是沒想到這層，嚴鳳堂想到了，卻不敢說，也不能說，在戴笠出了一個自以為是的難題時，抖機靈顯擺聰明，那實在是不智！
裝傻充愣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既然裝了，就要裝到底，僅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