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音:“李現在雖被我嚇走,但很快皇帝還會再派人來的。金虜與我東海新仇舊恨,深如淵海,若是殿下入其營中,必然難保!還請殿下早些更衣,即刻隨我離城。府外的五百皇城司人馬,我還沒放在眼裡!”
趙琦猶豫了一下,卻搖了搖頭:“我不走!”
“殿下!”高明光急得直跺腳,都這時候了,趙琦還在犯倔。不由分說,他強扯起趙琦的袖子就要往後院去。
趙琦死死釘住腳:“我不能走,我這一走,府中之人必然遭人報復。他們服侍我多年,雖為主僕,實如家人,我豈能棄他們而去?何況京中多少士民苦盼東海來援,若是我臨敵潛逃,對我國的名聲殊為不利。且我常年在東京,為東海無尺寸之功,今次自當略盡綿薄之力。我這一入金營,王兄就能名正言順地起兵了,我知道王兄等這天等了很久,不能讓他錯過。”
他甩開高明光的手,先恭恭敬敬對高明光拱手一禮,直起腰輕笑道:“多謝高兄弟你這幾年對我的看顧,若沒有你常來探訪,這日子還真難過。也多謝高兄弟你前些日將我的妻兒送出城去,不然生離死別,臨到頭來倒真讓人受不了……還請高兄弟回去與王兄說一聲,請他念在一母同胞的兄弟情分上,多多看顧我那幾個孩兒。我這做弟弟的,怕是不能看見他身披龍袍登上皇位的樣子了!”
高明光眼定定看了趙琦許久,突的一聲長嘆:“末將身負王命,須保得殿下平安無事。如今殿下意欲入虎口,末將豈能眼睜睜看著。也罷,就陪殿下入虜營走一遭!”()
第三十七章 異變(中)
康元年元月十三,己卯。西元1126年2月6日】
衛州門外。
六門在架在金人連夜用巨石砌起的炮座上的青銅火炮連續開火。從炮口迸射出的炮彈,橫過百步的距離,一頭撞向東京城西北角衛州門的包鐵城門。雖然金軍炮手射擊的準確性並不算高,但數斤重的鐵球在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之後,呼嘯著撞上東京城的磚石城牆,那聲勢,仍給戰場上的人們以巨大的震撼。
完顏宗望的視線從炮彈落點回到自己的身邊。隨行的將領歡欣鼓舞,而宋人送來的人質臉色卻是完全相反。
趙琦稍微好一點,他的臉色僅僅是微微白,說不清是被寒風所侵還是看到了火炮的威力。但他身旁的道君皇帝的第九子——康王趙構卻如同刷過石灰般的慘白著一張臉,雙手緊緊捉著馬鞍,渾身都在顫抖著。而更後面的張邦昌更是不堪,竟然張皇失措被炮火聲嚇得掉下馬來,惹得周圍的女真將士一陣大笑。
只有高明光,站在趙琦馬前給他牽著韁繩的京畿房主事,嘴角帶著冷冷的譏嘲——高明光當日化妝成親隨跟著趙琦來到金營,一直在趙琦身邊服侍著,並沒有被驅走,完顏宗望也不至於連個體己人也不給趙琦留下—趙琦離鄉為質近十年,對東海軍事水平的展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在他的印象裡,火炮的樣式說不定還停留在與完顏宗望拿出來的貨色差不多的水平上。但高明光不同,就算一直擔任京畿房主事,他每年仍要回衢山或是臺灣一次進行述職,很清楚東海國如今的火炮水準是如何的強大。
金人現在所用的火炮,比起當年東海第一門定型的前裝火炮還要差上許多。且不說火藥沒有定裝和炮管沒有炮架而只能架在石座上這兩點,其工藝水平比起東海最早地火炮也有著難以逾越地差距——幽燕漢人工匠的技術根本不夠資格與鄧肯這等大匠作相比。
而且東海火炮一旦定型後,同一批次的火炮,絕不會造得如金人的這幾門火炮一樣,有大有小,口徑不一。使用同樣大小地炮彈,炮膛內徑竟然能相差半寸多,東海火器局若是敢生產出這樣的破爛,整個總參謀部都要翻天,就連趙文也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