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無數,民怨極大,我浪港寨一向只殺貪官劣紳,從不騷擾百姓,自然不會饒了他們……”
他指著監守,“那些個監守便是從被他們害苦的百姓中招募來的,所謂天道好還,報應不爽,作了孽,當然要還!這年月,老天不公道,但我浪港寨卻要給窮苦人個公道……馬叔,等過上幾日,還有一批土豪劣紳要從昌國送來,到時,再好好招呼他們!”
趙瑜說得義正辭嚴,馬林溪無話可說,只能搖頭嘆息。只是他不知,打土豪、分田地乃是造反的六字真經,不論那些地主平常是不是殘害百姓,只要他們家中田土稍多,就會成為浪港寨的打擊物件。他們的家產女眷被抄入寨中,而土地就會被分給佃農。沒了田租,在海盜治下又不用繳丁稅貢賦,只要交出兩成出產,便可安享剩餘所得,政策如此寬厚,貧農們當然全力支援。
尤其是岱山,這座夾在昌國本島和衢山之間的大島,不像衢山島那般土地多歸賊寇水寨所有,其島上田土統統屬於十幾家大戶。當浪港寨在衢山島上的所作所為被傳揚出去之後,岱山島上的一些光棍二流子便偷偷把浪港海盜引上了島。十天功夫,衢山島上多了數百奴工,浪港寨裡少了三百光棍,幾位當家的家產翻了幾倍,而引狼入室者也心滿意足,可謂皆大歡喜。cn。
現在衢山島上的鹽田、採石場、石灰窯還有直屬於浪港寨的田地,全靠為數近兩千的奴工隊伍維持著,他們也是浪港寨的命脈所在。浪港海盜不是流寇,能夾裹著百姓四處打饑荒,海上劫掠所得不到寨中收入的三成,更多的還是靠自耕自種過活。要想豐衣足食,全靠自己動手,但海盜們無暇生產,也不善做活,只能依靠奴工。
所以,衢山島上奴工們的待遇就不算太差,至少要比趙瑜記憶中的那些黑奴好得多。都是有功獎之,有過懲之,透過計算工分【注1】,明其賞罰。也就是在島西北的花崗石礦做工的那些原賊寇,偶爾有幾個會因為桀驁不馴,不服管教,被熬成肉湯,分給奴工們進補,其他幾處的奴工,若是有錯,最多一頓鞭子,極少傷其性命。
這一方面是因為缺乏人手,奴工們得來不易;更重要的是,這些奴工本是兩島地主,在官府的田契存檔中,被分去的田地還是他們的。只要這些人活著,瓜分了他們田土的農戶畏其反攻倒算,只能站在海盜這一邊。這兩年,趙瑜以逃跑的名義,還放走幾個在陸上有關係的大戶。不為別的,只為防止有人會做白眼狼——有還鄉團在外虎視眈眈,分到田的農民還能不參加赤衛隊嗎?
由於奴工們的賣力,還有船匠們的加入,船坊的建設進度進展的極快。
眾人群策群力,只用了一天,船坊的規劃藍圖便已完成。
二月初四,不利婚嫁,不利出行,卻宜動土。
二月初六,開工後的第三天。船匠們的暫住地和水源被清理整建,而存放在倒鬥岙港的物資順大路全數運抵。
二月初八,第五天。新港中三條棧橋的木樁都釘入海底,各作坊的地基也開始平整。
二月十三,第十天。五艘貨船在新修好的碼頭邊停穩,把從昌國本島運來的第二批物資在新港卸下。根據隨船而來的命令,不僅是船坊,衢山島的大小事務都交予趙瑜掌管,而原本代理寨中大權的陳氏將去本島跟趙櫓、趙瑾團聚,至於蔡婧,也一樣要跟去。陳氏走了,趙瑜高興得很,但小媳婦跟著去了,他卻有些懊喪,但他也無可奈何,未出嫁的女兒跟著父親是天經地義,絕沒有跟未婚夫單獨相處的道理。
二月十五,第十二天。趙瑜前往倒鬥岙,送走了陳氏、蔡婧,順便視察了採石場和石灰窯。堅硬的花崗石和用貝殼燒出來的上等石灰,都是難得的建築材料,建設中的新船坊需求甚多,趙瑜要保證兩處的產品能穩定提供。這一日,三條大澳同